吃完饭的李凡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人事任命文件,脚步有些发沉,夜里折腾了那么久到现在连轴转,眼皮早就开始打架。
他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把文件往桌上一放,刚想往沙发上歪一会儿眯瞪几分钟,走廊里突然飘来两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笑闹。
“老盛,你说这小子看到协议会不会吓傻?”是孙玉清那标志性的声音,
“哼,他要是敢不签,我让月雨今晚不准他进房门!”盛荣天的声音里裹着笑,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底气。
李凡心里“咯噔”一下,这俩老小子怎么跑来了?不是说要去“享清福”吗?
他赶紧直起身,刚理了理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办公室门就被“砰”地推开了。
盛荣天穿着件藏青色休闲西装,头发梳得锃亮,手里还转着串核桃;
孙玉清则套着件白色长衫,手里捏着个牛皮纸袋,两人一进门就冲他挤眉弄眼。
“小凡,新官上任第一天,忙得脚不沾地?”盛荣天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合并的事儿跟人事任命都妥当了?”
李凡把文件往茶几上一放,挨着两人坐下,揉了揉太阳穴:“妥了,刚在食堂跟陈董他们吃完,正打算下午梳理下各部门的对接流程。”
他顿了顿,看着两人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打趣,“您二位不是说要去钓鱼吗?怎么跑公司来了?该不会是……反悔了?”
“反悔?”孙玉清“嗤”了一声,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沓文件拍在桌上,“我们俩儿好不容易能歇口气,才不会跟你抢这苦差事!”
盛荣天伸手推了推文件:“老孙,别卖关子了,拿给他看。”
孙玉清把文件往李凡面前一递,封面上“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大字刺得人眼睛晃。
李凡心里一紧,指尖刚碰到纸张就缩了缩,他记得前几天开会时说过,自己最多担任两年执行董事,怎么突然冒出股权转让?
“不是说好了我只暂代两年吗?”他捏着协议边缘翻开,声音都有点发飘,“这协议……”
话没说完,眼睛就钉在了“股权占比”那一行,李凡:43%;盛荣天:15%;孙玉清:15%。
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自协议生效日起,盛、孙二人自愿放弃对集团日常经营的干预权,全力支持李凡先生决策。”
“轰”的一下,李凡脑子里像炸开了锅。
43%?两家集团加起来的43%?他手指捏着协议边缘都泛白了,抬头看向两人时,嘴唇都有点哆嗦:“叔叔,孙老哥,这……这协议是不是写错了?43%?”
盛荣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没错,就是43%。我跟老孙商量好了,你小子别废话,赶紧签字画押。”
“可这……”李凡把协议往桌上一放,后背都开始冒汗,“这相当于把两家集团都给我了啊!你们就不怕我……”
“怕你小子卷款跑路?”孙玉清突然哈哈大笑,搂着他的肩膀晃了晃,“李老弟,我们俩儿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你要是那号人,月雨能死心塌地跟着你?娟儿能言听计从的任由你使唤?思哲那混小子能天天‘姐夫姐夫’跟在你屁股后面转?”
李凡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闪过去年整天吃方便面和啃馒头的日子,
闪过月雨抱着他胳膊撒娇说“我只要你”的样子,
闪过孙婉玉和盛思哲在会议室里对他毕恭毕敬的眼神。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沉得像灌了铅:“可这太夸张了……43%的股份,折合现金得多少钱?我李凡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
“你小子就是矫情!”盛荣天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震得他差点呛着,“我问你,当初让你接手公司,你是不是也推三阻四?现在人事任命搞得明明白白,‘混合战舰’喊得震天响,怎么现在就怂了?”
孙玉清掏出钢笔往他手里塞,笔帽“咔嗒”一声弹开:“李老弟,你听我说,本来我是想让娟儿接班的,可那丫头天天追着你喊‘叔’,你说她能镇住场子?思哲更别提,见了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认真起来,“最重要的是,我们信你,信你的人品,信你的能耐,公司在你手里,肯定比在我们这些老家伙手里强,更别说那些个毛头娃娃了!”
李凡捏着钢笔,笔尖悬在纸上,墨迹在雪白的纸上晕开一个小点儿。
他知道两人是掏心窝子的信任,可这信任太重,压得他胸口发闷。
他想起自己的底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股份像块烫手山芋,拿在手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要不……把股份分给娟姐和思哲吧?”他抬头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点恳求,“他们才是该继承家业的人……”
“你当我们没问过?”盛荣天挑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昨天我给思哲打电话,那小子说‘爸,你赶紧把股份给姐夫,我跟着姐夫混就行’!娟儿更离谱,说‘叔比我厉害,我跟着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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