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的上午,路上泛着暖冬太阳暖黄的光晕,马路上车影稀落得像被风卷过的银杏叶。
李凡开着车停在红灯前,前挡风玻璃上还凝着层薄雾,副驾座的盛月雨正歪着脑袋看他,发梢扫过米色针织衫的领口。
“李凡,你真神了!”盛月雨杏眼忽闪忽闪,
“刚才那番话头头是道的,把娟儿和行之那臭小子忽悠……不,劝得服服帖帖的,”她尾音轻颤,眼里充满崇拜的光,
李凡指尖蹭了蹭鼻尖,后视镜里映出他微勾的嘴角:“就看他俩别扭得慌,昨晚不是又那啥了吗?就顺手推把,”
其实他没说,邝行之那家伙平时拽得二五八万,要是以后他天天被娟姐教训,他能看一百遍。
好兄弟,对不住了啊!
“你咋就看出他俩合适?我天天跟他们混一块儿都没觉出来。”盛月雨歪着脑袋,发顶的珍珠卡子在暖光里闪了闪。
“直觉……”李凡拖长了音,喉结动了动。
“切—……”盛月雨扁扁嘴,忽然坐直身子,“那李凡,你说咱俩合适不?”
“咳咳咳—……”李凡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捶胸口,余光瞥见绿灯跳亮,
“那啥……买菜要紧,再不去菜市场要收摊了!”因为后车不耐烦地按了声喇叭,他猛踩油门,“轰”地蹿出去,
车载音响里飘出的不合时宜的音乐,旋律在车厢里荡开:“我在身边,怎么你看不见?别让我痴心的等候看不到终点……”
盛月雨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手指绞着安全带。
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耳后淡粉的薄皮肤,
“李凡,那次海鲜自助你记得不?”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你付完账转身走的时候,我盯着你背影看好久好久,后来才知道你结了婚,就把这份心思……”她顿了顿,“就把它收在我那辆只有我自己开的车里面扶手箱最底层,压着我妈给的银镯子。”
李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掌心沁出薄汗。
“现在你不是离婚了么?”盛月雨忽然扭头看他,眼尾泛着水光,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唐突,可我等不了了。”
“从那天起,我吃火锅只点麻辣锅,你上次说爱吃辣;路过音像店会想起你手机铃声是《buring》;连养的多肉都挑了盆最皮实的,像你说的‘好养活’。”她吸了吸鼻子,
“这些话在我心里滚了八百遍,今天不说,我怕自己会憋出病。”
李凡望着前方空荡的马路,喉结动了动。
副驾传来细微的抽噎声,他余光瞥见盛月雨偏过头去,鼻尖抵着冰凉的车窗,睫毛上挂着水珠,在玻璃上晕开个小水痕。
爱情对现在的他来说,像隔了层毛玻璃的月亮。
离婚带娃的外卖员,欠了一屁股债;
至于盛月雨说喜欢自己,对我也许就是一时的新鲜感,就当是个不经意的玩笑吧!
既然这样就先断了她的念想吧!
再看身边这姑娘,住别墅开豪车,公司开在市中心写字楼,连香水味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高级货。
别和我说什么女总裁爱上一事无成的我,霸总爱上灰姑娘,那都是人们心中的臆想罢了。
李凡现在不想谈感情,也不能谈感情,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呢?
他不能耽误了这个懵懂漂亮的女孩.....
他把车拐进小区旁的巷子里,停在卖春联的摊位边。
红纸上“福”字还沾着墨香,摊主正给最后一对老夫妻包货。
李凡深吸口气,转身时看见盛月雨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蝴蝶。
“月雨,你知道吗?这是头回有姑娘这么直白跟我说这些,”他声音沙哑的说道,“要说没感觉……那肯定是假的。”
“那还考虑啥?”盛月雨眼睛倏地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子。
“你觉得我配得上你么?”李凡盯着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那和他送外卖时在珠宝店橱窗见过的差不多,标价六位数。
“我喜欢就行,”盛月雨伸手碰了碰他手背,
“钱、房子、车子,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她声音轻下去,“就找不回来了。”
“我离过婚,还有个儿子,虽然判给了前妻,但以后我肯定要管。”
“那有什么?那是她目不识丁,才让我有机会捡了个大便宜,有个儿子好啊!我喜当妈不说,以后我们的小孩直接就有个现成的哥哥了.....”
李凡咬了咬后槽牙:“我还欠了一亿。”
“啊?”盛月雨愣住,
随即掏出手机快速翻着备忘录,“我现在现金有三千多万,理财到期能拿两千万,商铺抵押能贷三千万……半个月应该凑得齐。”她指尖在屏幕上点得飞快,
李凡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还欠这高利贷,利滚利,总的加起来可能得两亿,”
“两亿啊……”盛月雨托着下巴,
“公司年后回款能到五千万,再找周叔借点……”她忽然抬头冲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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