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昨天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啊?我好像懂了,但又好像没懂。”
第二天,明晰时,等到星来时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更是望不到头。
但是星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墨卿,然后挤了过去。
艰难地从人群里钻出脑袋,星踮起脚拍了拍墨卿的肩膀。
“来这里看,视野好。”
揪住星的后颈皮,墨卿一把把星提溜上了台子。
这里视野开阔,能直接看见不远处白厄即将发表演讲的时候。
“那时候卡厄斯兰那和你说了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我才要来问问。”
星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卡厄斯兰那,顶着和白厄一模一样脸的男人看到他,眼神中在一瞬间闪过无数情绪。
震惊,喜悦,怀疑,确认后的激动......
但最后又平静了下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最后满意地离开了。
“到最后总会知道的。”
星撇撇嘴,不说话了。
“白厄!是白厄阁下!”
“白厄阁下来了!是白厄阁下来了!”
“......”
两人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到了和民众打着招呼的白厄。
似乎经历了这些事情,他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又成熟了一分,但眼里的悲伤还是没有化去。
“没有「金织」女士,圣城该如何延续......”
“他会站出来引领奥赫玛么?”
“唉...元老院也基本瘫痪了,重新选人还需要一点时间。”
“那么逐火岂不是......”
和有些民众坚定的支持相比,也有民众对未来而担忧。
白厄走上最前方的圆台,看着前方空旷的景色,随后坚定地转身。
白厄扫视一眼下方表情各异的民众,一股无形的领导者的气质散发开来。
“不久以前,我在黎明云崖的公民大会上发表了一番讲话。”
等到各民众都安静了下来,白厄这才缓缓开口。
“那时,为了延续黄金裔逐火的希望,我奋力地思考该用什么样的话术博取人们的支持。”
“最后,我想起了一位老师的教导:在以口舌为兵器的场合,激愤和盲目是远胜理性的强大武器。”
“所以我采取了他的策略。我将站在对立面的论敌贬低为虫豸,抨击他们的品格,并列数他们的罪行。”
“我的策略奏效了。它为我争取到了足够多的票数,让我达成了想要的目标。但事后?我没有感到分毫的喜悦。”
白厄藏在背后的手紧握,同时目光在人群中扫视。
在看到墨卿和星的时候,白厄一顿,朝两人微微点头。
“因为我很清楚——那场表面上的胜利掩盖了更大的失败。在我为了胜利不顾手段地挑唆对立的情绪时,我已经和自己加入逐火事业的初衷背道而驰。”
“这段征途本应凝聚,而非分裂;它本应令我们强大,而非使我们脆弱。”
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白厄声音中的颤抖。
“过去,是金色的丝线在为我们缝补裂痕。有人会将它比作监视的眼线,掌控的工具,但没人能够否认...是阿格菜雅将这座城市,乃至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缝缀在了一起。”
“但如今她已不在——没错,正如你们听闻的那样——守护圣城千年的半神阿格莱雅,的确已经陨落了。”
下方的人群顿时激起一片惊讶的浪。
许多人来此,除了听白厄演讲之外,也是想确定一下阿格莱雅的情况。
还是有很多人主观地认为,阿格莱雅依旧还在。
毕竟是守护了圣城千年的存在,或许在潜移默化中,阿格莱雅的身影已经印进他们的生活里了。
因此在白厄亲口承认阿格莱雅死讯地时候,有些民众终于爆发了。
“白厄阁下!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元老院做的?”
“严惩他们!”
白厄沉默的样子让他们更加确认了元老院的所作所为,但是渐渐的,他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元老院里的人,几乎已经被盗火行者全部屠杀。
好像还留下了一些,但那些死里逃生的议员们今天在这里也能看见。
“看来诸位也意识到了。”白厄点头,“起初,我的心情也和你们一样。”
“起初,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彻底揪出罪魁祸首,让她耻辱地在天父面前伏诛,让她身败名裂。”
“...但我的想法改变了。”
在短暂的沉默后,白厄的话就好似一道惊雷。
“此刻,城中的金线已经散去,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在为脱离掌控雀跃欢呼。在空荡的市集和浴宫,我只把一种情绪收入眼中:不安。”
“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防止我们被彼此心底阴暗所伤的最后保障已经消失。从此,除了我们为自己捏塑的道德律令,再也没有哪股神力能替我们抵御恶意。”
“盗火的囚徒虽然再次被阿格莱雅用生命为代价击退,但也正是因为金线的崩落,我们才更需要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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