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恢复了某种平静,却又暗藏着新的焦灼。
沈林风不再演戏,活得肆意张扬,看谁不顺眼就怼,心情不好就撂挑子,整个昆仑宗都快成了她的出气筒。内务司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连带着各峰长老都对她这尊“冷面煞神”敬而远之。
莫泽渊纵着她,甚至有些乐在其中,仿佛在欣赏一只终于露出利爪的珍稀猛兽。
但沈林风自己知道,心底那根刺还在,甚至因为系统的彻底沉默和真相的颠覆,变得更加尖锐难安。
最让她寝食难安的是——任务还在。
系统跑了,可它留下的枷锁没跑。莫泽渊不能死,莫念不能死,他们父子不能反目,必须“和谐”地熬过十八年。
这千斤重担,凭什么就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火大。
终于有一天,看着莫泽渊又在悠闲地逗弄儿子,一副“岁月静好、与我无关”的模样,沈林风那股邪火再也压不住了。
她决定摊牌。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知道这要命的秘密?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提心吊胆?要头疼,大家一起头疼!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莫泽渊面前,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挣扎。
“莫泽渊,”她连师尊都懒得叫了,直呼其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关于念儿,关于…未来…”
她张开口,试图将系统的存在、任务的苛刻、十八年的期限、还有那该死的父子不能反目的规则,全都说出来。
然而——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她拼命地张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相关的音节!仿佛那些话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声带痉挛,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有一阵嗬嗬的、徒劳的气流声。
沈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青筋暴起,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无力!
是系统! 就算它消失了,它留下的禁制依然存在!它根本不让她泄露这个秘密!
莫泽渊看着她这副痛苦挣扎、却哑口无言的模样,眉头缓缓蹙起。
他早就察觉到她有一个无法言说的、巨大的秘密,此刻见她这般情状,心中猜测更是得到了印证。
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温和的灵力,点在她喉间,试图缓解她的痛苦,声音低沉:“说不出来?”
沈林风猛地点头,眼圈因为愤怒和憋屈而泛红,手指死死抓着自己的脖颈,像是要将那无形的枷锁扯碎!
莫泽渊沉默了片刻,收回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他活了几千年,见识过各种诡异的禁制和契约。看她这般模样,显然是被某种强大的规则之力束缚,无法透露特定信息。
强行突破,恐怕会伤及她神魂。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既说不出口,便写下来。”
沈林风猛地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写?能写出来吗?
她立刻尝试着用手指在空中虚划,果然,同样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着她的动作,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字迹!
她绝望地看向莫泽渊。
莫泽渊却似乎早有预料,淡淡道:“不写那个秘密。写你对本尊的要求。”
沈林风一愣。
要求?
“你对未来有所担忧,有所求,是吗?”莫泽渊引导着她,“将你的要求写下来,不必言明缘由。本尊或可应你。”
沈林风心脏猛地一跳!
对啊! 不能直接说秘密,但她可以提要求!用要求来规避那该死的规则!
她立刻取出玉简和灵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斟酌字句。
必须小心,不能触及规则红线,又要尽可能保障自己的利益和…任务。
她思索良久,终于落笔,写下三条:
【一、即日起至莫念成年,莫泽渊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对沈林风起杀心、下杀手。需保其性命无虞。】 (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二、即日起至莫念成年,莫泽渊需亲自教养莫念,不得长期分离。开蒙、授业、解惑,皆需亲力亲为,不得假手于人,尤不可推卸责任。】 (把爹栓在儿子身边,亲自教,总能教出点感情吧?避免以后父子相残!)
【三、若莫念成年之前,性情出现重大偏差或叛逆,皆因莫泽渊教养不力所致,其需承担全部后果,不得迁怒旁人。】 (先甩锅!万一小祖宗真的长歪了,别来找我麻烦!)
写完之后,她将玉简递给莫泽渊,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地看着他。
莫泽渊接过玉简,目光扫过那三条要求,眸色深了深。
第一条,保命。可以理解,她一向惜命。 第二条,让他亲自教养念儿,不得分离…这般强调父子相处,甚至有些强硬…为何? 第三条,更是将未来可能的风险全数推到他身上…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那个无法言说的秘密,必然与念儿、与他、与未来息息相关。
他虽然猜不透全部,但也能隐约感知到其中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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