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的玄铁令牌入手冰冷沉重,却仿佛带着滚烫的灼意,烙印在沈林风的掌心。
没有系统的提示音,没有能量点的显示,只有一片死寂的脑海和手中这枚代表生杀予夺的实物。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适应这种“孤独”的状态。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并未立刻大张旗鼓地前往内务司,而是先回了暖阁偏殿,屏退左右,只留下那两名莫泽渊派来的心腹护卫。
“你,”她指向其中一人,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去执法堂,调一队绝对可靠、与各长老皆无瓜葛的弟子,暗中封锁内务司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动静越小越好。”
“是!”那护卫领命,立刻无声退去。
“你,”她看向另一人,“将暖阁内所有侍从、杂役,包括乳母苏氏,全部集中到西厢房,分开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交谈,不得走动。”
另一护卫也立刻执行。
很快,暖阁内外如同铁桶般被悄然封锁,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沈林风独自坐在正厅主位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令牌,脑中飞速运转。
没有系统扫描,她无法瞬间甄别忠奸,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逻辑、细节、以及对人心的揣摩。
那个送花的小管事是突破口,虽然人死了,但他的人际关系、近期行踪、经手的事务,必然留下痕迹。
内务司盘根错节,利益交织,突然彻查,必定打草惊蛇,也会触动不少人的利益。她需要快、准、狠,在对方还没来得及销毁所有证据、统一口径之前,打开缺口。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借此机会,不仅找出下毒的真凶,更要彻底将内务司清洗一遍,换上“自己人”,将这块肥肉牢牢抓在手里。
这是一步险棋,一步不能再依靠任何外挂、全靠她自己心智的险棋。
约莫一炷香后,执法堂弟子悄然就位,内务司被无声封锁。
沈林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裙,脸色依旧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昨夜担忧未眠),眼神却锐利如出鞘的寒刃。
她踏步,走向内务司。
内务司此刻已乱作一团。主管长老不在,几位有头有脸的管事长老聚在一起,面色惊疑不定,底下的小辈弟子更是人心惶惶。见到沈林风持令牌而来,身后跟着一队煞气腾腾的执法弟子,所有人脸色瞬间惨白。
“沈…沈姑娘…”一个资历较老的管事长老硬着头皮上前,试图套近乎,“不知姑娘驾临,有何…”
沈林风现在的身份要说尴尬也尴尬,她是昆仑宗宗主莫泽渊的弃徒,仗着孕肚回到昆仑宗,生下莫念被接回南苑暖阁。
从名分上她不算宗主夫人,说是妾室吧,但是莫泽渊也没正式承认过,所以昆仑宗的人是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的情况下才称呼她为沈姑娘,她现在的装扮也依旧是姑娘打扮。
“拿下。”沈林风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平静无波。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那管事长老制住。
“姑娘!这是何意?!下官所犯何罪?!”那管事长老又惊又怒。
沈林风这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冰冷:“内务司混入奸细,谋害仙尊血脉,尔等身为管事长老,监管不力,便是首罪。还需要本座一一说明吗?”
她自称“本座”,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管事顿时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所有人,原地待命。胆敢擅动者,视同谋逆,格杀勿论!”沈林风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被她看到的人都如同被冰水浇头,瑟瑟发抖。
她不再理会这些人,径直走向档案库。
“调取最近三个月所有人员调动、物资采购、特别是花卉草木相关的记录卷宗,全部送到值房。所有经手人员,一并带来问话。”
命令被迅速执行。
值房内,卷宗堆积如山。
沈林风坐在案后,开始飞速翻阅。她的速度快得惊人,目光如电,几乎是一目十行,却能精准地捕捉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没有系统辅助,她便将自己的大脑运转到极致,调动起原主所有关于宗门事务的记忆和经验,交叉比对,逻辑推理。
时间一点点过去。
值房外气氛凝重,无人敢大声喘息。
值房内,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终于,她的目光停留在几份看似寻常的花木采购清单上。
供货商、品种、数量…看似都没有问题。但将这几份来自不同管事、不同时间、却指向同一家偏远坊市供货商的清单放在一起对比,就能发现,采购的频率和数量,远远超出了暖阁乃至附近几个院落的需求。
而且,这家供货商…
沈林风眸光一凝。她想起来了,原主记忆中,这家坊市似乎与宗门内某位以“清贫”着称、实则暗中经营着不少灰色产业的雷行长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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