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聋了吗?这是爆炸的震动。”沃尔夫有些无语。
伊戈尔刚想回嘴,整艘船突然剧烈倾斜。
他们炸了底舱。
沃尔夫抓住集装箱边缘,指甲几乎抠进金属里。海水正以恐怖的速度涌入,货舱发出垂死的呻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伊戈尔皱了下眉,拽着沃尔夫向船舷移动。但更多的敌人拦住了去路,枪口已经锁定他们。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凑一块去了,但伴随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原则,还是先短暂性的合作一下吧。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左边两个归你。”沃尔夫压低声音,手指摸向腿侧的匕首。
“凭什么我多一个?”
“因为你话多。”
伊戈尔轻笑一声,倒也没拒绝。因为面前这几个人,解决根本都不需要用力。伊戈尔两枪爆头之后,直接一脚踢开面前的第三个人,夺过冲锋枪就是一通乱射。沃尔夫的匕首精准刺穿第一个人的手掌。
本来就打算这样了,一颗子弹却是精准命中那人的额头。沃尔夫转过头看去,发现伊戈尔正眯着眼睛看向他,“你这样很不严谨,容易被人偷袭。”
“容易被你偷袭吧。”
胜利的曙光转瞬即逝———
尖锐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沃尔夫的瞳孔猛然收缩。
炮弹。
而不远处,己方的船正在靠近。沃尔夫皱眉,摁亮耳朵里的通讯器,“跑远点,不要靠近这里。”
伊戈尔在一边听到这句话,下意识也朝着那边看过去。
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跳。
脑海里就只有这个字。
从甲板上一跃而下。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沃尔夫看到炮弹击中货轮的瞬间,炽白的火光吞噬了一切。冲击波像一堵厚重的墙,狠狠撞击在他的后背上。就算是身体素质再好,也抵挡不住这么强大的冲击力。
破裂的金属片如雨般四溅。
然后是无尽的冰冷。
冰冷的海水像千万根银针般刺入毛孔,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下沉的过程中,沃尔夫看到伊戈尔的金发在墨蓝的海中散开,像一簇燃烧的火焰渐渐被黑暗吞噬。
有点呼吸不上来,鼻腔传来窒息。但上方的炮火还在不断攻击着货舱,显然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另外一管SCD-9T在自己身上。
本想游上去的,但脚腕处却传来刺痛。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腕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到了,还有手臂那些旧伤全在这时候复发了!该死的,这样的话游上去很费劲的。
该你受伤的时候不受伤,现在可倒霉了!
正当他准备用另外一只还能活动的手游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抓住了他的衣领。
模糊的视线里,伊戈尔青绿色的眼睛在深海里亮得惊人。他拽着沃尔夫奋力向上游去,这家伙显然是想让亲手杀死自己,所以才不愿意让他这么快的死去。
气泡从两人紧贴的唇间溢出,像一串串串夺命的珍珠……
两人同时浮上水面。沃尔夫开始剧烈的咳嗽,感觉都要咳出血来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沃尔夫那边的人已经开船接近他这边了。
“快,抓住我!”
“不是让你们…….”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他开始奋力划水,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的手瞬间,余光瞥见了另外一艘船正从侧面包抄过来,他们的枪口甚至已经对准了想要抓住沃尔夫的人。
“走!”果断调换方向,“快走。”
“不行啊,那你…….”
“走,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船上的众人都僵住了,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沃尔夫已经转身潜入水中,朝着反方向游去。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自己,所以当那群人看到水里的沃尔夫时,果断开枪扫射。
伊戈尔浮在海面上,青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亲眼看到了沃尔夫推开救援的手,独自游向更危险的海域。水珠顺着他的金发缓缓滴落,滑过这张白皙的脸颊,却无法掩盖眼中一闪而逝的震动。
为什么?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为了别人的命而放弃自己的生路。利益、权力、生存———这些才是永恒的法则。但这家伙竟然把别人的命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波爆炸的冲击从海底掀起,巨浪如同猛兽一般咆哮着扑来。伊戈尔只来得及看到沃尔夫的黑发在浪尖一闪而逝,下一秒,他的世界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 * * * *
意识回笼的瞬间,疼痛率先席卷了全身。
咸涩的海水从鼻腔和喉咙里呛出,沃尔夫剧烈地咳嗽着,手指深深抠进潮湿的沙粒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感,仿佛胸腔里灌满了碎玻璃。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眩晕感让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瞬——
灰白色的沙滩向远处延伸,被海浪冲刷得平滑如镜。再远处是茂密到近乎狰狞的热带植被,高大的棕榈树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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