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达莉娅身后正想着这个问题呢,怀里就突然多了一沓文件。他低头一看,发现是达莉娅塞给他的。
“你把这个送到三楼的办公室给那个人,我不想上去。”
沃尔夫看着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她好像对这个人挺抵触的,说不上是讨厌还是怎么。反正,他还是乖乖送上去了。
“这是什么?我也不能随便翻来看,到时候被发现就不好了。”
一步一步走着楼梯,沃尔夫很快就到了三楼那唯一一间办公室。先在门口敲一下门,发现里面并没有传来声音。
“没人?”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要是没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的话也不好,思来想去,还是开门进去了。
橡木门紧闭着,上面雕刻着沃尔康斯基家族的双头鹰纹章——那鹰喙大张,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木质调香,雪茄烟灰与久置白兰地的气息。厚重的深绿色天鹅绒窗帘垂落地面,即使是在正午时分也吝啬地漏出几缕阳光。
办公桌是整块乌木制成的庞然大物,桌面散落着沾有红酒渍的文件。书架上排列着烫金书籍却无人翻阅,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显示主人对农奴命运的冷漠裁决。书架旁立着一架德国制钢琴,琴盖上的灰尘显示它唯一的用途是摆放水晶酒瓶,而水晶酒瓶中的白兰地也只剩残渣,银质烟灰缸里还剩有烟蒂。
皮椅扶手处的皮革因长期摩擦而发亮,凹陷的坐势保持着主人起身时的形状。椅背上搭着一条黑貂皮围巾,动物空洞的眼眶正对着桌上镶银的拆信刀——刀刃处有可疑的褐色斑点。
窗外的白桦树不时刮擦玻璃,那声响像是某个被遗忘的灵魂在轻轻叩门。而房间内唯一的回应,是酒柜里残存的白兰地顺着瓶壁缓缓滑落的声响,像一滴迟到了二十年的眼泪。
沃尔夫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这股味道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算了,还是找个地方将东西放上去吧。就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往旁边瞟了一眼,那里正放着一张邀请函,模糊看到上面的棕熊图案,羽毛笔斜插在干涸的墨水瓶里,笔尖分叉如蛇信。
“这房间的主人是谁?怎么看都应该是沃尔康斯基家族的内部成员。”沃尔夫心里想着。现在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既然东西已经送达,那么他现在也可以离开了。
转身走向门前,正要拉开一条缝隙,突然感到把手在他的掌心转动。瞳孔缩小,血液在耳膜里轰响。门被外力推开时带起的风掀起他额头的碎发。
翠绿色的眼睛。
“.........”
“.........”
与门外的人撞个正着。
难怪刚才的那股味道这么熟悉。
还好此时的沃尔夫用的是文世英的脸,要不然的话,真的就玩完了。
伊戈尔站在门前,一双翡翠绿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沃尔夫。稳定心神后,沃尔夫开始为自己解释。
“您好,有人让我给您递一份文件。由于您本人不在,我就冒昧地进去了,还请原谅。”尽量不发出和原来一样的声线,因为伊戈尔之前是听过的。
好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他的手臂环绕在胸前,一股特有的雪松与白兰地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年轻的脸,冷漠的眼。
“那我就先离开了。”
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着的脸也慢慢放松下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自己的心跳怎么会跳得这么快,这是以前没有过的,甚至差点丢了性命都没像这次一样心跳加速,感觉血液都倒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并没有出现怀疑的表情,这倒是件好事。
转角处的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诡异的绿光,与记忆里的那双眼睛颜色重叠。
“等等。”
伊戈尔的声音从背后刺来。沃尔夫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但这一点只有本人才知道,多年以来的伪装,早就已经练成这一身本领。
缓缓转过头去,伊戈尔站在门边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文世英。”
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要干什么,反正现在能快点离开就好,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来,要不然麻烦就真的大了。
伊戈尔不笑的时候,眼睛很冷漠,比西伯利亚的大雪还要让人感到寒冷。
终于可以离开了。沃尔夫没有管身后的人,只想快点离开那里。
看着沃尔夫离去的背影,伊戈尔没有说任何话。他将视线移到办公桌上的那份文件,抬起皮鞋,走了进去。
一切似乎都那么平常,但只有沃尔夫知道,伊戈尔这是起疑心了。他无法确认伊戈尔是否真的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总之,自己还是得多加注意一点。
而他出门就遇到达莉娅。
“怎么样,东西送到那个人的手里了吗?”
沃尔夫点头。这下总算知道这个达莉娅是有多不喜欢这个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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