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烟火气愈发浓郁,烤串的焦香混着啤酒的麦芽味,裹着食客们的谈笑声扑面而来。卡座里,几瓶空啤酒瓶已堆在脚边,瓶身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响,油脂滴落,溅起细小的火星,服务员穿梭其间,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品,吆喝声与餐具碰撞声交织,衬得王兵的问题格外清晰,原本松弛的气氛瞬间微微一凝。
王腾放下手里的啤酒瓶,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他抬手抹了把嘴,指腹蹭过嘴角的油渍,清了清嗓子,喉结滚动间,脸上掠过几分未散的不屑,眼底还藏着一丝余怒,开口时语气带着明显的火气:“那就是个脑子有病的玩意儿!本来周末晚高峰,环城高速堵得跟停车场似的,前后车距不足半米,大家都一寸一寸往前挪,心情早就够烦躁了。结果我们好不容易从匝道排队出来,准备汇入主路,旁边应急车道上突然蹿上来一辆黑色轿车,连转向灯都不打,直接就往我前面插!”
他说着,伸手抄起一串刚上的烤羊肉,签子戳在盘子里划出轻微的声响。狠狠咬下一大口,咀嚼时腮帮子用力鼓起,仿佛嘴里的不是烤串,而是那个让他恼火的司机,以此发泄当时的不满:“大家伙儿都规规矩矩排着队,谁不是急着回家或者赴约?要是普通车辆,真有急事,或许有人心善让个道也就罢了。可那种占用应急车道加塞的,纯属没规矩,我最看不惯这号人!尤其是那辆车的做派,我怎么可能惯着他?他往前凑,我就轻轻踩了脚油门,往前顶了半步,刚好把他想插队的空隙堵死,没给他留半点机会。”
王腾说到这里,眉梢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点藏不住的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沿:“那家伙明显没想到我居然敢不让,估计平时在马路上嚣张惯了,没人敢拦他。结果他车速没控制住,差点就怼上我车屁股!‘嘎吱’一声急刹,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得很,他直接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冲着我就开始骂骂咧咧,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吼声飞过来,差点溅到我车窗上。这我能惯着他?立马也把车窗摇下来,对着他就骂了回去!”
“刚开始就我们俩对骂,他嘴里没一句干净的,嚣张的不得了。后面被堵住的司机们耐不住性子了,疯狂按喇叭,‘滴滴’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有几个性子急的司机,直接推开车门下来,围到我车旁边,想看看怎么回事。起初还有两个大哥劝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让我赶紧挪开,别耽误大家赶路。”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对面的王兵、周书桓和林宇,见三人都听得专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意摇了摇头,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地揭晓答案:“最后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不等众人开口猜测,他自己就忍不住揭晓了谜底,语气里满是扬眉吐气:“那几个下车来看情况的哥们,一瞅见那辆黑色轿车的牌照,脸色立刻就变了!刚才还劝我‘退一步’的话,全都咽了回去,非但不再劝和,反而有几个直接站到我车旁边,指着那辆车就开始数落!说他占用应急车道,说他没素质,还有人喊‘在咱们地盘上还敢嚣张’!一下子,舆论全站我这边了!所以说啊,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有数!”
看着王腾那副“为民除害”般的得意样子,眉飞色舞的神情,再瞅瞅旁边朱启和刘传铭憋着笑、眼神里藏着了然的神情,熟悉王腾性格的王兵和周书桓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王腾虽然当过兵,骨子里有血性,看不惯恃强凌弱,但绝不是个一点就炸、容易上头的莽夫。他这么寸步不让,甚至不惜当众对骂,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那辆车,绝对有“特别之处”。
王兵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竹签上的肉汁顺着签尖滴落,他递到王腾面前,语气直接:“别卖关子了。快说,是不是那车有什么特别的?挂的什么牌子?开车的是个什么人,能让你这么动气?”
王腾接过肉串,道了声“谢谢兵哥”,又咬了一大口,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之所以跟他较上劲,一是看不惯他占用应急车道加塞,二是那车不对劲——那是一辆挂黑色牌照的老款丰田皇冠!而且,开车的司机,是个矮个子、戴着金丝眼镜的小鬼子!”他放下肉串,眼神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那家伙探出头来骂人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典型的扶桑人长相,约莫四十多岁,梳着整齐的分头,镜片后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嚣张,张嘴‘八嘎’,闭嘴‘八格牙路’,那态度,仿佛在他眼里,咱们华国人就该给他让道似的!”
“黑牌车?”周书桓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里掠过一丝凝重。他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水,缓声说道:“普通老百姓可能不清楚,或者时间久了忘了。咱们这些当过兵、关注过政策变化的人都知道,这种早期为外资、外籍人员车辆使用的黑色牌照,特权早就取消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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