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吓了一跳,动作僵住。
看着地上狼藉的展示柜的玻璃碴,他没有惊慌。
很好!
他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想去捡那些办公柜的玻璃碎片,手指刚碰到一块锋利的边缘——
“嘶!”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痛…新的血…” 地上的玻璃碎片仿佛在幸灾乐祸地低语。
伊森看着指尖的血,又看看地上的狼藉,嘴角竟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胡乱地把流血的指尖在裤子上蹭了蹭,染上一点暗红。
然后,他像是找到了新的“灵感”,目光投向那堆需要补充描述的证物。
他抓起一个装着几缕纤维的透明小袋子,标签模糊写着“疑为嫌疑人衣物残留”。
脑子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蓝色的…羊毛混纺…有股廉价水味…”
伊森在登记表上龙飞凤舞地写:“纤维:黑色,化纤材质,无明显气味。”
又拿起一个装着半截鞋印石膏模型的托盘。模型似乎在抱怨:
“…左脚…42码…鞋底花纹都磨平了…这家伙走路拖脚…”
伊森大笔一挥:“鞋印:右脚,尺码不详,花纹可见。
他要让亚历克斯看到的,不是一个有秘密的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废物和麻烦精!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自毁式的“高效率”中时,证物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凯特·莫雷诺端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地上散落的展示柜玻璃碎片和旁边那个被撞歪的证物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再看到伊森手上胡乱包着一点纸巾、渗着血迹的手指,以及他桌上那堆字迹狂乱、明显错误百出的登记表。
还有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错误警告…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米勒先生!”凯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责备和难以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这些玻璃…” 她快步走过来,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片,看着狼藉的地面,又看看伊森桌上那堆堪称灾难的登记成果。
伊森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刚才那种神经质的亢奋余韵,眼神却有些涣散。
他看到凯特,像是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连忙放下笔,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脸上堆起慌乱和愧疚的表情
“莫、莫雷诺探员!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刚才想拿那个弹头托盘,不小心碰到了装玻璃的箱子…滑出来摔碎了…我…我马上收拾!手是不小心划的,小伤,不碍事!”
他语速飞快,显得很紧张。
凯特的目光扫过他染血的裤子和桌上那些错误百出的登记表,又落到他苍白疲惫的脸上和泛红的眼眶。
结合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和伊森明显不对劲的状态,一个结论在她心中浮现
这个文员,压力太大,崩溃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对丽莎主管的安排更添了几分不满。
把这样一个明显不适合高压环境的文员塞过来,简直是添乱。
“算了,米勒先生,你先别弄了。”凯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无奈
“手需要处理一下。地上的玻璃我来收拾,你别再碰了。”
她放下文件袋,转身去墙角拿扫帚和簸箕。
“至于这些登记表…”
她拿起最上面一张,看着上面胡编乱造的描述和明显错误的编号关联,眉头紧锁
“大部分都需要返工重做。错误太多了,这样录入系统会造成混乱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伊森连连道歉,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自责”
“我…我太笨手笨脚了,还搞砸了工作…我下午一定仔细点,慢点做,不会再出错了…”
他努力扮演着一个能力不足、被工作压垮的可怜虫。
凯特麻利地扫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倒进专门的锐器回收桶。
她看了一眼伊森,对方那副失魂落魄、懊悔不已的样子,让她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先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然后去吃点东西休息吧。下午…尽量仔细点。”她只能这样叮嘱。
“是!谢谢莫雷诺探员!”伊森如蒙大赦,抱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又让他成功制造了混乱的证物室。
第一步,搞破坏,制造麻烦,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让亚历克斯亲眼看到这场混乱,彻底坐实他“废物”和“麻烦”的标签!
他故意在休息区磨蹭了很久,才慢吞吞地回到七楼。
他没有直接回证物室,而是状似无意地抱着他那旧保温杯,在刑侦组开放办公区的边缘徘徊
眼神“怯生生”地扫过那些忙碌的精英们,最后
“恰好”看到了正站在白板前和几个探员讨论案情的亚历克斯·里德。
亚历克斯·里德背对着他,身姿挺拔,手指在白板复杂的案件关系图上快速移动,低沉而清晰的指令简洁有力。
他就像整个高效运转机器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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