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出去!我要换衣服!”苏棠鼓起勇气赶人。
容烬挑了挑眉,目光在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上扫过,眼神带着一丝玩味,但并没有坚持。
他优雅地站起身,走到门边。
就在苏棠以为他要出去时,他却停下了脚步,回头。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明天早上,你的甲方会打电话向你道歉。那个120%的KPI,作废。”
苏棠猛地瞪圆了眼睛:“什…什么?!”
道歉?KPI作废?怎么可能?!那个鼻孔朝天的甲方爸爸?
容烬看着她震惊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他唇角那抹弧度加深了些,琥珀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掌控一切的、属于上位者的漠然和…宠溺?
“我说过,”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留在我身边,我能让你在公司,无人敢欺。”
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苏棠一个人呆坐在床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甲方道歉?KPI作废?
这…这就是他所谓的“照顾”?
用这种…超自然的手段?!
苏棠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侧那个依旧滚烫、微微刺痛的咬痕。
那清晰的齿印,像是一个烙印,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所有权。
她躺下来,用被子蒙住头。
身体很疲惫,失血后的眩晕感也阵阵袭来。
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容烬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他吸血的触感、他强大的力量、他轻描淡写抹去她工作麻烦的漠然……还有那句“我的药”……
这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旋转。
恐惧,似乎被这离奇又强大的“照顾”冲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无法挣脱的漩涡,危险,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这时——
“嗡嗡…嗡嗡…”
被她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赫然是她的顶头上司——那个在甲方爸爸面前唯唯诺诺、在她面前重拳出击的王经理!
现在?
凌晨三点?!
苏棠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
“苏棠!!”电话那头传来王经理惊恐到变调、几乎是哭嚎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颐指气使,“救救我!苏棠!求求你救救我!!”
苏棠的心跳骤然停止!
“王经理?你怎么了?”
“蛇!好多蛇!!”王经理的声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恐惧,背景音里似乎还传来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和物品倒塌的巨响。
“在我家!在我床上!它们缠着我!它们要咬我!救命啊苏棠!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逼你加班!不该把甲方的压力都推给你!
我明天就去给甲方打电话道歉!KPI作废!全都作废!求求你!求求你让它们走!让它们走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之后,电话被猛地挂断!
“嘟…嘟…嘟…”
忙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苏棠的耳朵里。
她握着手机,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卧室里空调的温度明明开得很低,冷汗却瞬间浸透了她的睡衣!
好多蛇…
王经理的哭嚎和惨叫还在耳边回荡。
是…是他做的?
容烬?!
苏棠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几步冲到卧室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城市灯光。
那个穿着染血白衬衫的高大身影,正背对着她,安静地站在狭小的阳台上。
夜风吹拂着他墨黑的短发和微敞的衬衫衣领,勾勒出他肩背流畅而充满力量的线条。
他微微仰着头,似乎在凝视着城市远处某个方向。
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眼睛在黑暗中红得妖异。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头。
琥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两颗冰冷的星辰。
他看向苏棠,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电话里那场恐怖的人间惨剧,与他毫无关系。
“吵醒你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慵懒沙哑。
苏棠看着他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再想想王经理电话里那濒死般的惨叫和“嘶嘶”声……
一股寒意,比刚才被他吸血时更甚百倍,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冻结了她的血液和呼吸!
这哪里是照顾?
这分明是……恶魔的馈赠!
用最恐怖、最直接的方式,碾碎她所有的麻烦,也碾碎了她试图维持的、普通生活的假象!
容烬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非人的漠然和……一丝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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