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奖也看向柴哲威,显然是在等他拿主意。
柴哲威沉默了片刻,回想着刚才程处辉的话,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搞了。”
“处辉最后那番话,不是在吓唬我们。”
“他是在告诉我们,他想堂堂正正地跟我们打一场。”
柴哲威的目光变得坚定,他看向远处的蓝方大营,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想让我们用真正的本事,在战场上跟他较量一番。”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成全他!”
“走!回去!放弃所有歪招,我们认真备战!”
十里军演场。
尘土飞扬。
这里早已被金吾卫清场。
方圆数十里内,除了参与演习的兵马和观摩团,再无一个闲杂人等。
蓝方的陌刀军和玄甲军因为本就驻扎在附近,早已提前抵达,列好了军阵。
黑色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陌刀如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尉迟宝琳骑在马上,环顾着这片他熟悉无比的操练场,嘴角勾起自信的笑。
这地方,他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每一条沟壑。
天时地利,尽在蓝方。
相比之下,姗姗来迟的红方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左威武卫、左骁卫、左领军卫,这三支程处辉临时抽调来的卫戍部队。
兵甲远不如蓝方精良,气势上也差了一大截。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那股子冲天的士气。
每一个红方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对统帅程处辉的狂热崇拜。
在他们看来,只要有南诏王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呵。”
尉迟宝琳撇了撇嘴,对身边的柴哲威低语。
“哲威你看,就这群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也配跟咱们的陌刀军和玄甲军打?”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真上了战场,怕是尿得比谁都快。”
柴哲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远处红方大营的方向。
他忘不了昨晚程处辉那番话。
这个对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
红方大营。
程处默看着远处鬼鬼祟祟,不断朝着这边窥探的蓝方斥候,脸上写满了问号。
他凑到正优哉游哉喝着茶的程处辉身边。
“辉弟,你看宝琳他们,怎么还派人来探查啊?”
“你昨晚不是都把话说明白了吗?让他们堂堂正正打一场,怎么还搞这些小动作?”
程处辉抿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哥,你急什么。”
“打仗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派斥候打探消息是基本操作,不寒碜。”
“他们要探,就让他们探呗。”
程处默更急了。
“可咱们的虚实不就全被他们看去了吗?”
程处辉终于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程处默。
“谁说他们看到的就是真的了?”
“咱们红方也有小动作啊。”
他指了指外面那两卫正在操练的兵马。
“我真正的精锐,可不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两卫。”
“他们现在探到的所有消息,都是我为他们精心准备,专门用来迷惑他们的。”
程处默半晌才反应过来。
好家伙。
原来辉弟早就挖好了坑,就等着蓝方那帮憨憨往里跳呢。
他放下心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有辉弟在,这把稳了!
演习场最高处,一座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
大唐皇帝李世民带着一众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抵达了。
军神李靖、兵部尚书侯君集、卢国公程咬金……几乎所有在长安的顶级武将都到齐了。
就连一向以铁面无私的魏征,也被李世民强行拉了过来。
众人刚一落座,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
侯君集看着下方军容鼎盛的两军,眼神里却透着酸味。
他轻哼一句,阴阳怪气地开口。
“陛下,此次军演,规模宏大,乃我大唐盛事。”
“只是,为何领兵的只有程家兄弟?”
“难道我大唐将门之中,就没有其他青年才俊了吗?”
“我儿金叶,也颇通兵法,若是能有此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民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侯爱卿,这次演习的人选,是朕与军神深思熟虑的结果。”
“你若是有意见,演习结束之后,可以写份奏疏,朕会看的。”
侯君集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闭上了嘴。
一旁的魏征则是满脸的痛心疾首。
他看着下方数万兵马,心里默默计算着这次演习要耗费多少粮草。
这得是多少民脂民膏啊!
简直是劳民伤财!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演习一结束,立刻就上书参程处辉一本。
必须让他为这次铺张浪费的行为付出代价!
与两位文臣的不爽不同,程咬金、尉迟敬德这些老将们则是一个个兴奋不已。
对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来说。
再没有什么比观看一场真刀真枪的对抗更过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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