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回廊中前行了多久,周围的能量乱流渐渐变得平缓,色彩也不再那么刺眼和混乱。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稳定的、由某种银色能量构成的“平静水域”。
在这片银色水域的中心,悬浮着一座残破的、由不知名白色石材构筑的古老平台。平台规模不大,上面铭刻着无数早已黯淡的复杂符文,中央矗立着一座断裂了一半的方尖碑。
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抚平法则涟漪的柔和波动,从平台中心散发出来。
楚歌小心地靠近平台,落在上面。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虽然只是能量构成的平台,却给人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他走到那座断裂的方尖碑前,手指触摸着冰凉的石碑表面。石碑的材质非金非玉,极其坚硬,上面残留的符文虽然黯淡,却透着一股苍茫古老的意蕴。
“检测到符合条件的试炼者……法则共鸣度达标……灵魂强度达标……”
一个断断续续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机械意念,突然从平台下方传来,回荡在楚歌脑海。
“启动……‘万象法则试炼’……”
嗡——!
平台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不再是之前的黯淡,而是爆发出璀璨的银白色光芒!整个平台仿佛活了过来,无数符文如同流水般运转、组合!
楚歌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想要脱离平台,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彻底封锁!一股无形的、庞大的法则力量将他牢牢锁定在平台中央!
“试炼内容:解析并重构以下法则模型。失败……灵魂湮灭。”
冰冷的意念落下,楚歌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他发现自己不再位于平台之上,而是置身于一片绝对的虚无之中。在他的面前,无数道色彩斑斓、属性各异、相互交织碰撞的法则丝线,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化、充满了矛盾与冲突的立体模型!
这个模型仿佛是将成千上万种不同的法则强行糅合在一起,彼此排斥、对抗、湮灭,又诡异地维持着一种动态的、濒临崩溃的平衡!
仅仅是注视着这个模型,楚歌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那无数矛盾的法则信息撑爆!头痛欲裂,思维几乎停滞!
这就是试炼?解析并重构这个几乎不可能稳定的法则模型?失败就是灵魂湮灭?
楚歌倒吸一口凉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比面对腐化君王和远古巨兽亡灵更加凶险!那是力量层面的对抗,而这,是智慧、悟性、以及对法则本质理解力的终极考验!
没有退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混沌秩序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左眼的量子星璇疯狂旋转,开始全力解析眼前这个恐怖的法则模型。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千万年。
楚歌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对这个模型的解析之中。他调动起一路走来所见识、所吞噬、所理解的所有法则知识——秩序与混沌,生命与死亡,空间与时间,能量与物质……他将自身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法则运算中枢,试图从那团乱麻中找出头绪。
无数次的推演,无数次的失败。模型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每一种法则的变化都会引动其他成千上万种法则的连锁反应。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同被放在砂轮上反复摩擦,剧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极限。
有好几次,他几乎要放弃,那灵魂湮灭的警告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但每当这时,他内心深处那股不服输、不认命、要从这绝望命运中撕出一条生路的狠劲就会爆发出来!他想起了地球的末日,想起了苏璃,想起了微光溪谷那些期盼的眼神,想起了自己一路的挣扎与蜕变!
不能倒在这里!
他咬着牙,甚至开始主动引动体内那些尚未完全驯服的力量,包括那危险的死亡法则和寂灭归源之力,将它们也作为变量投入对模型的解析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如同在走钢丝。但奇迹般的,当这些极端力量加入后,原本一些无法理解的矛盾节点,竟然出现了新的变化契机!
他看到了死亡带来的终结,也看到了终结后新生的可能(绿源印记微暖);看到了寂灭归源的“无”,也看到了从“无”中重新定义“有”的权限(对归源之力更深的理解)!
他的视角仿佛瞬间拔高,不再局限于单一法则的对抗与平衡,而是开始以一种更加宏观、更加超脱的视角,审视着这个法则模型的核心——那不是简单的拼凑,而是一种……模拟?模拟某种宇宙诞生之初,万法未定,一切皆有可能的……混沌状态?
重构,不是要让它稳定下来,变成某种固定的形态。而是要理解这种混沌的动态平衡,引导它,让它按照某种“意图”去演化?
一个明悟如同闪电般划过楚歌几乎枯竭的意识海!
他不再试图去平息那些法则的冲突,而是开始尝试去“引导”这种冲突,如同引导江河汇入大海!他以自身的混沌秩序体为蓝本,以那新生的、蕴含权限意味的“归源”之力为支点,开始对这个混乱的法则模型进行“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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