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神子不知何时已如影随形般贴近了她的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哎呀呀~”神子那充满魅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丝嗔怪,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蕴含着绝对的掌控力,“武刀弄枪的,多危险啊~万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这细皮嫩肉的小手,或者一个控制不好,破坏了神社里这些精心打理的花花草草,那多煞风景,多让人心疼啊,对不对?”
她握住天一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却又让她无法挣脱。
“所以呢,这个危险的‘玩具’...”神子稍一用力,便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轻松地将那柄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斫峰之刃」从天一手中取走。
那柄在天一手中光华内蕴的剑,到了八重神子手里,竟如同孩童的玩具一般,岩金色的光芒瞬间彻底内敛,变得朴实无华。“...就暂时由姐姐替你保管了哦。等你什么时候变得‘安全’了,再还给你~”
天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夺走,顿时急了,也顾不上什么雷电牢笼和背后的“威胁”,扭动着身体就想去抢:“还给我!那是...那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怯怯意味的声音,从神社的入口处传来,如同天籁般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那、那位就是「八重大人」吗...”派蒙飞在空身边,小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敬畏,“和纯也他们说的一样…好、好强的气场啊。而且,她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和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空点了点头,沉稳的目光扫过场中,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被八重神子以极其亲昵又绝对控制的姿态“挟持”住、正在努力挣扎的天一身上。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皱起,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与警惕。
天一也看到了他们,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指引方向的明灯,绝望的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她也顾不得形象了,努力从八重神子的钳制中探出脑袋,挥舞着那只还能动的手臂,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呼喊:“空!派蒙!帮帮我!救救我!唔......”
她的求救信号还没完全发射出去,八重神子已经眼疾手快地、用那只空闲的、带着淡淡樱花香气的手,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后续的所有话语都堵了回去。
同时,她另一只握着「斫峰之刃」的手优雅地轻轻一挥,那三株困住天一的杀生樱如同接收到指令的士兵,瞬间化作点点紫色的雷光,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更令人惊叹的是,八重神子脸上那副捉弄人的、带着恶劣笑意的表情,在转身面向空和派蒙的瞬间,如同川剧变脸般,无缝切换成了属于鸣神大社宫司的、端庄、神秘而又带着恰到好处疏离的完美面具。
她对着空和派蒙的方向,微微颔首,唇角噙着一抹淡然高深的微笑,仿佛刚才那场“欺凌作者”的戏码只是他们二人的幻觉,而她,一直是那位超然物外、洞察世事的智者。
而此刻,众人的注意力,也确实被另一边更加引人注目的情况吸引了回去。
只见在神樱树下,那位名叫土门的剑道家正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脑袋,手指深深插入发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眼神涣散空洞,口中反复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恐惧与哀求:“不要过来...不要再靠近我了...我已经不练剑了...我认输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碰剑了......”
之前那位为土门进行驱邪仪式的巫女,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八重神子恭敬地躬身行礼,语气严谨而清晰地汇报情况:“如您所见,八重大人。土门先生被送来后,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他似乎...产生了严重的幻觉,能看到那些曾经在剑道上败于他手的人,如今正化作怨灵,围在他身边,不断地对他破口大骂,指责他、诅咒他...这让他感到极度的痛苦与恐惧,精神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菜菜子看到师父这般模样,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八重神子面前,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声音哽咽着,带着最后的希望祈求道:“八重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师父吧!他以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曾经是那么坚强、那么乐观的一个人!无论遇到多么强大的对手,多么艰难的挑战,他永远都是笑着面对的,他的眼神像火焰一样燃烧着!他一定是被什么非常厉害、非常隐蔽的邪祟附身了,对不对?普通的巫女大人看不出来,您一定可以的!求您救救他!”
八重神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种看尽世事变迁的苍凉与怜悯。她脸上那惯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平静与深邃,紫眸中仿佛倒映着千年的时光与无数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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