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之后,叶容音带着红杏碧桃,乘着国公府的马车前往京兆府。
傅世澜骑着骏马,不远不近地跟在车旁。
队伍前方,傅世澜的两名手下架着脸颊红肿、衣衫污秽的苏景逸,走过朱雀长街。
长街两侧,路人纷纷侧目:
“咦?那不是工部尚书家的苏大公子吗?怎的这副德性?”
“听说是冲撞了贵人,现在要被按着去京兆府呢!”
“对啊!方才在酒楼,这苏景逸竟敢强逼宁音乡君给他当妾!还让人家去给那个杀人犯沈玉瑶披麻戴孝,啧啧,真是不自量力!”
“疯了吧?宁音乡君那是圣上亲封的,他苏景逸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白身,竟敢如此狂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嫌命长了!”
“谁说不是呢!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也配肖想乡君?”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平日仗着家世眼高于顶,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活该!这等狂徒,就该好好治治!”
听着耳边的嘲讽,苏景逸气得浑身发抖,却因为浑身上下的剧痛还有两名金吾卫的钳制,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死死的低着头,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
这些贱民,怎么敢这么议论他?
叶容音……都是那个毒妇害的!
要不是叶容音,他苏景逸能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傅世澜视线扫过前面那道狼狈的身影,心中冷嗤:
这种货色,也敢对叶容音口出狂言?
——
京兆府
“威——武——”
衙役们手中的长棍敲击着地面,震得苏景逸心惊肉跳。
主位上坐着的京兆尹一见傅世澜亲自带人过来,又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宁音乡君,额头上的冷汗登时就冒了出来。
这两尊大佛怎么又来了?
今天又是谁惹他们了?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天牢着火现在不能关太多人啊!
话说地上的那个人是谁啊?
肿得跟猪头一样,根本就认不出来.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京兆尹强撑着威严问道。
“陈大人,臣女要状告苏景逸言行无状……”
叶容音上前一步,将苏景逸在酒楼内的狂言一一复述。
提到让叶容音做妾,还要她去给死囚沈玉瑶“披麻戴孝”时,京兆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忍不住看了地上的苏景逸一眼,眼里满是震撼。
这小子脑子没问题吧?
他怎么敢对叶容音说这些话的?
真的不怕死啊?
不过……这小子竟然是苏景逸!!!
都被打成这样了,他是真的没认出来。
压了压心里的惊讶,陈大人一拍惊堂木,
“大胆苏景逸,沈玉瑶乃是圣上钦定的重犯,你竟敢私下为其服丧,甚至强逼皇室封赏的乡君从贼?你这是对圣上不满,还是对国法不满?”
“大人……冤枉……唔……”苏景逸一张嘴,漏风的门牙让他说话含糊不清。
还没等他辩解,傅世澜冷冷地丢过去一份厚厚的供词。
“这是方才酒楼内十余名食客共同签字画押的证词,苏公子,证据确凿,你还想说什么?”
叶容音有些惊讶的看着傅世澜拿出来的证词,忍不住跟小姑娘话说话:【傅世澜刚刚不是一直在我边上吗?他什么时候弄的证词?】
小姑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但他准备真齐全。】
叶容音赞同点头:【傅世澜真是个人才啊!】
另一边,看着厚厚的证词,苏景逸也是愣住了。
这证词到底什么时候弄来的?
“大人,下官不仅有证词,还有证人。”
傅世澜平静的又扔出了一个炸弹。
叶容音:???
【不是,这证人他是什么时候拉过来的?】
小姑娘:【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震惊的时候,傅世澜又扔出了一句话,
“陈大人,依《大周律》,凡圣上钦定处决之重犯,严禁民间私自立碑祭奠、招魂服丧,违者以‘心怀怨望、藐视皇权’论处。苏景逸公然要求敕封乡君为死囚沈玉瑶披麻戴孝三年,此举是对圣上裁断不满。”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
陈大人倒抽一口凉气。
他当然知道律法有这一条,但方才只聚焦于侮辱贵女和强逼为妾,下意识避开了这最要命的一点。
傅世澜此刻点破,无异于将苏景逸推到了皇权的对立面!
苏景逸此番,是跑不掉了!
想到这些,陈大人也没有迟疑,直接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
“案犯苏景逸,当众侮辱朝廷敕封贵女,口出狂言,强逼为妾,更兼言辞涉及钦定死囚,心怀悖逆!按《大周律》,数罪并罚,判处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充军蛮荒之地!”
苏景逸听到判决,一张红肿的脸上满是惊怒道:“五十杖?还要流放?大人,我的父亲可是工部尚书,你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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