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尽头是衙门侧面的行刑台。
沈时高跟沈崇二人被赶上木台粗糙的木台,被衙役当着所有人的面,绑在行刑的木架上。
两名膀大腰圆的衙役手持浸过盐水的粗粝牛皮鞭,静静的站在两人身前。
“行刑!”监刑官一声令下后,两名衙役手臂抡圆,毫不留情地狠狠抽下!
“啊!!!”
鞭子落下的瞬间,沈崇跟沈时高都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但嘴里的喊声还没完全喊出来,下一鞭便接着落了下来。
这下子两人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啪——!”
“啪——!”
鞭子撕裂空气的厉响一声接一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皮肉绽开的闷声。
“打得好!”
“打死这没人性的狗官!!!”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苏景逸站在二楼窗边,手指死死抠着窗棂,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真心实意地将沈家的人视作亲人。
如今亲眼目睹沈家男人受此大辱,苏景逸只觉得感同身受,与此同时,他心中对造成这一切的叶容音也是恨入骨髓。
就在这时,隔壁雅座竹帘后传来了一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熟悉女声:
“咦,看来我们来晚了,早知道就早点出门了,差点错过这一场好戏了。”
听见这话的瞬间,苏景逸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
这声音……是叶容音!
不等他回过神,苏景逸的耳边便响起了两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应当是伺候叶容音的丫鬟:
“对啊,早知道就早一点出门了。刚才奴婢听说有人朝着他们两个泼粪,扔臭鸡蛋来着,那场面也是大快人心,只可惜我们来晚了,没亲眼瞧见!”
“就算我们来晚了,他们该受的罪也受了,不也挺好的吗?这叫恶有恶报,时候刚好!”
“就是就是!谁让他们这一群人从前那般欺负我们姑奶奶?活该!”
“可不就是嘛?明知道姑奶奶如今的身份,竟然还敢跑到我们国公府门前闹事撒野,真是不识抬举!”
两个小丫鬟的话虽有护短之意,但说的也是实情。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沈家的的确确多次欺辱叶容音,也多次出现上门闹事。
可这番话落在苏景逸耳中,却成了落井下石!
毕竟在他的心里,沈家的人是无辜的,叶容音才是那个不识抬举、心肠歹毒的贱人!
而接下来,叶容音的一句话让苏景逸直接破防: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沈家今日种种,皆是昔日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罢了。”
“但凡他们要是做点好事,得点民心,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叶、容、音——!!!”
苏景逸猛地站起身,一把掀开隔断的竹帘,指着坐在对面叶容音大骂:
“叶容音,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沈家满门,害死了玉瑶妹妹……如今沈家落难,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还有没有教养,你还是不是人?“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话音未落,他发疯般朝着叶容音扑去!
然而,他的脚步才刚刚抬起,小腿胫骨处便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啊!!!”苏景逸惨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再一抬头,他已被红杏利落地反剪双手,死死摁在了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而叶容音从头至尾连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依旧坐在窗边慢吞吞的喝着茶,仿佛眼前不过是一场猴戏。
而事实上,叶容音的心情确实是挺好的。
这段时间,她拉着红杏跟碧桃一起早起锻炼。
如今,这两个小姑娘已经初有成效了、
叶容音感觉自己这些天花的心思没有浪费。
她已经决定好了,回去要给她们加鸡腿!!!
一片寂静之中,阿福吓得魂飞魄散:“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说完这话,阿福又颤抖着看向叶容音说道:“你你……你就算是国公府家的小姐,也不能私下这样动手吧?我家少爷可是……可是……”
“大胆奴才!在我家宁音乡君面前也敢撒野?你可知冒犯朝廷亲封的贵女是何等罪名?”
碧桃飞速上前,抬手狠狠抽在阿福脸上。
“啪啪”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之后,阿福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
但听到“宁音乡君”这四字,他直接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反应过来之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着叶容音拼命磕头:“宁音乡君恕罪!宁音乡君恕罪!小的知错了……小的只是护主心切,求乡君开恩,饶了小的吧……”
看着自家仆人对着仇人摇尾乞怜,苏景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自己被摁在地上还屈辱。
他忍不住怒骂道:“阿福,你这没骨气的东西!给我站起来,不准给叶容音下跪!”
听见苏景逸还喊叶容音的名讳,阿福急得快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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