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能先等石头哥喝了药再去吗?”五特指了指里屋,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被蛇咬了,药刚熬好,俺得看着他喝了才放心。”
捕头看着孩子认真的模样,心里软了软,点头应道:“可以,俺们等你半个时辰。”他挥了挥手,让官差们在院门口等候,自己则站在院里,目光落在老虎尸体上——这么凶的虎,被个七岁孩子弄死,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可眼前的痕迹又做不了假,这孩子是真的胆大心细。
五特连忙跑进灶房,把熬好的草药倒进陶碗,用嘴吹了又吹,试了好几遍温度,才端进里屋。石头哥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墙上,看到五特端着药进来,连忙伸手去接:“俺自己喝,你歇会儿。”
“俺喂你。”五特把碗递到他嘴边,小小的手稳稳托着碗底,“药有点烫,慢点咽。”
三冬也凑过来,从兜里掏出块皱巴巴的糖——是王掌柜给的,他一直没舍得吃,此刻剥开糖纸递到石头哥嘴边:“石头哥,药苦,你喝完吃块糖就不苦了。”
石头哥笑着张开嘴,把糖含在嘴里,甜味顺着喉咙往下走,连药的苦味都淡了。他看着五特小小的身影,眼眶有点热:“二冬,去衙门别慌,照实说就行。领了赏银,先给你和三冬做新衣裳,再买些补药,剩下的存着盖瓦房。”
“俺知道。”五特把空碗放在炕边,又帮石头哥掖好被角,“李婶会来陪你们,俺很快就回来。”
走出里屋,李婶已经在院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双新做的小袜子,她蹲下来帮五特换上:“穿上暖和,去衙门看着也体面。三冬俺帮你带着,放心去。”
五特接过布包,小声说了句“谢谢李婶”,又走到三冬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哥去去就回,你别乱跑。”
“哥,你早点回来,俺留了野兔肉给你。”三冬拉着他的衣角,舍不得松手。
“好。”五特点点头,跟着捕头往外走。村民们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叮嘱:“二冬,别跟官差顶嘴!”“赏银拿好,别弄丢了!”“早点回来,咱给你庆功!”
五特一边点头,一边跟着捕头往村外走。马蹄声哒哒响,他回头望了望——院门口的三冬还在挥手,小小的身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他心里一暖,加快了脚步。
到了镇上衙门,捕头把他带到一间屋子,文书正握着毛笔写字。捕头跟文书说了几句,然后对五特说:“把你制住老虎的经过跟文书大人说一遍,别漏了细节。”
五特坐在椅子上,椅子太大,他的脚都够不着地。他定了定神,从“石头哥被蛇咬,俺去后山挖七叶一枝花”说起,说到遇到老虎时,特意强调“俺想起老猎人说的话,赶紧点了木炭”,又讲了“老虎怕火往后退,俺趁机用刀刺它肚子和眼睛”,每个细节都说得清楚,从头到尾没提灵智核——这是他藏在心里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文书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写着,时不时停下来问:“老虎是从哪个方向扑过来的?”“你刺它的时候,站在啥位置?”
五特都一一答了,声音虽小却条理清晰。等他说完,文书把口供递给捕头,捕头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口供没问题,你在这儿等会儿,俺去给你取赏银。”
五特坐在椅子上,小手放在膝盖上,心里又慌又盼——他从没见过百两银子,不知道是不是像村里老人说的那样,能堆成小堆。他想起三冬想要的红布小褂子,想起石头哥需要的补药,想起能遮风挡雨的瓦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没过多久,捕头拿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走进来,放在五特面前:“这里面是百两银子,你点点。”
五特伸手掀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锭银子,每锭都闪着银白色的光,刻着官府的印记。他拿起一锭,银子沉甸甸的,硌得手心有点麻。他摇摇头,把木盒盖好:“俺信官府,不用点。”
捕头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真是个实在孩子。银子拿好,以后遇到危险,记得来衙门找俺们。”
五特接过木盒,抱在怀里——盒子太重,他得用两只手才能抱稳。刚走出衙门,就看见一个村民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二冬,可算等到你了!石头哥怕你拿不动银子,让俺来接你。”
“石头哥咋样了?”五特连忙问。
“好多了,喝完药能下地走了。”一个村民把木盒放进布包,挎在肩上,“咱赶紧回去,三冬在家都哭了两回了,非得让我们来找你。”
五特点点头,跟着她往村走。路上遇到不少村民,看到他都笑着打招呼:“二冬,领了赏银啦?”“真是个能干的娃娃!”
回到村里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刚到村口,就看见三冬跑过来,一头扎进五特怀里:“哥,你咋才回来!我以为送完老虎就能回来呢!”
“俺得录完笔录才能回来。”五特摸了摸他的头,“银子拿到了,咱回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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