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至清?”孙志刚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名字,“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知青点的,省城来的,话不多,但最有主意,一直是我们的主心骨。”张建设提到南至清,眼神有些复杂,“他说,他有办法弄到钱和粮食,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那天晚上,我们……我们五个就跟着他,还有赵卫东、周晓梅,一起跑了。”
“八个一起跑的?”孙志刚追问,“那赵卫东和周晓梅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还有南至清,他们三个现在在哪?”
张建设摇摇头,脸上露出茫然和一丝恐惧:“我们……我们一开始是一起走的。南至清带我们躲在山里,说避避风头,等机会弄到介绍信就坐火车回家。可是……可是后来有一天晚上,南至清和赵卫东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吓人,还背回来两个长条形的麻袋,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周晓梅当时就吓哭了。”
“麻袋里是什么?”孙志刚的心提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南至清不让看。”张建设的声音开始发抖,“就是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三个就变得很奇怪,神神秘秘的,经常凑在一起低声说话,看我们的眼神也……也冷冰冰的。南至清还说,回家的事情先放放,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五个害怕了。”那头受审的女知青王丽眼泪汪汪的,“我们觉得他们不对劲,不想再跟他们一起了。我们就偷偷商量,想自己走。结果被南至清发现了……他……他没拦我们,只是冷笑着说,‘想走?可以。要是敢把看到的说出去,后果自负。’我们当时吓坏了,拿了各自那点可怜的东西就赶紧跑了……在外面东躲西藏,想尽办法弄证明,结果不是被骗就是……后来实在没办法,才想着扒火车…结果刚好不容易扒上火车就被火车上的查票的盯上干警,刚过一站就给我们抓到了…”
“周晓梅呢?她为什么没跟着你们一起?”
“周晓梅她不能回去,她家是重男轻女,要把她嫁给瘸腿的老头换彩礼给家里盖房子,她才报名下乡的。”
“你们跑出来多久了?最后一次见到南至清他们三个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孙志刚紧紧追问。
“大概……大概半个月前?就在县城北边那片老林子里,有个废弃的看林人木屋。”张建设努力回忆着,“我们分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南至清,他这个人平时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马爱国在另一间审讯室里,问另一个男知青。
那个男知青显得有些怯懦:“南至清……他家里成分不好,平时不爱说话,但特别聪明,喜欢看书,尤其是化学、物理那种,还……还喜欢摆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次他用化肥和什么东西差点把知青点的灶房给点了……”
“化学……”马爱国和旁边的记录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有没有提起过他家里的事?”
“提过……提过一点。”男知青小声说,“他说他后妈不是东西,带来的那个哥哥抢了他的一切……他恨他们……有一次我们是在没吃的就……喝了点树皮汤,他红着眼睛说,总有一天要回去,让他那个后妈和哥哥付出代价……”
所有的审讯笔录很快汇总到了王建军办公室。
王建军快速翻阅着,脸色越来越沉。他猛地抬头,看向孙志刚和马爱国:“南至清,赵卫东,周晓梅。这三个人有重大嫌疑!南至清懂化学,有可能自制炸药或者利用爆破知识。他们对社会充满怨恨,尤其是南至清,有明确的报复动机。他们中途获取了来源不明的‘长条形麻袋’物品,极有可能是武器!然后与其他五人分道扬镳,隐匿行踪。”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大幅地图前,手指点在水洼屯和县城北面的老林子区域:“他们最后被见到是在县城北面的老林子,废弃看林人木屋。那里地形复杂,易于藏匿,也便于他们监视县城动向,甚至……可能作为窝藏赃物和武器的地方!”
“王局,我立刻带人包围北面老林子,搜查那个废弃木屋!”孙志刚立刻请命。
“不!”王建军抬手阻止,眼神锐利,“如果那真是他们的据点,经过这么久,他们很可能已经转移。而且,南至清如此狡猾警惕,不会轻易留下明显痕迹。志刚,你带一队便衣,化装成采山货或者伐木的,秘密进入老林子,进行侦察,不要打草惊蛇,兄弟们的安全重要。”
“是!”
“老马,”王建军看向马爱国,“你立刻协调省城方面,重点核查南至清的家庭情况。我要知道他家里最近有没有出事。同时,排查赵卫东、周晓梅在本地及周边县市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他们投靠或藏匿的可能!”
“明白!”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县公安局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紧张地运转起来。
孙志刚亲自挑选了几个机警且熟悉山地行动的干警,换上破旧的衣服,背着背篓,拿着柴刀,分批潜入县城北面那片连绵起伏的老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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