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站着几个面色沉痛又带着怒气的男人,为首的是个黑脸汉子,正指着站在院门口的陈家父女和陈家后娘骂:“就是你们家这丧门星!克死了亲娘不够,还想克死我儿子!要不是她非要啥兔毛护膝,我儿子能这大过年上山套兔子?能掉雪窟窿里没上来?!”
被指责的陈琴晚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爹陈老蔫儿佝偻着背,脸色灰败,只会反复喃喃:“李大哥……这……这话不能这么说啊……”
陈家后娘,一个平时看着温吞沉默的女人,此刻却上前一步,把陈琴晚挡在身后,声音不大却带着颤:“李老黑!你儿子没了,我们心里也难受!可你凭啥赖到琴晚头上?她一个姑娘家,说句想要兔毛护膝咋了?谁想到能出这事?你这是往孩子心上捅刀子!”
“我捅刀子?”那黑脸汉子,李老黑,怒火更盛,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后娘脸上,“我儿子都没了!我还管她心不心疼?我看你们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你这后娘嫁进来多少年了?屁都没生一个!指定也是被这丧门星克的!你们陈家就是绝户的命!”
这话骂得极其恶毒,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一片低低的哗然。陈家后娘的脸瞬间血色尽褪,身子晃了晃,手指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衣角,眼眶瞬间红了,却倔强地没有退让。
程秋霞皱紧了眉头。这李家儿子没了,确实可怜,可把过错全推到一个姑娘身上,还牵扯上后娘,实在太不讲道理。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程秋霞身边的程飞,忽然用力吸了吸小鼻子,黑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她轻轻扯了扯程秋霞的衣角,仰起脸,用清晰了不少、但仍带点奶气的声音说:“妈,那个人……身上,有怪味。”
程秋霞一愣,低头看她:“啥怪味?”
程飞努力组织着语言,小眉头皱着:“像……像烂了的叶子,还有……铁锈,混在一起。不好闻。”
程秋霞心里咯噔一下。程飞的鼻子有多灵,她是知道的,上次指出邮递员不对劲就是靠的这本事。她下意识地看向还在骂骂咧咧的李老黑,难道……
周围也有人听到了程飞的话,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李老黑和程飞之间逡巡。李老黑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骂声顿了一下,凶狠的目光扫过程飞,带着明显的迁怒:“哪来的小崽子胡咧咧!”
“李老黑!你跟孩子凶啥!”程秋霞立刻把程飞护到身后,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孩子说话你也当真?有本事把事儿说清楚,别逮着孤儿寡母欺负!”
郑卫国不知何时也闻讯赶来了,沉着脸分开人群走进来:“大过年的,吵吵什么!都散了!李老黑,你儿子的事,队上会调查清楚,该抚恤抚恤,别在这儿闹!”
李老黑似乎对郑卫国有些忌惮,悻悻地收了声,但眼神里的怨毒却没散,狠狠瞪了陈家几人一眼,扶着哭得快晕过去的李母,带着人走了。围观的人群在郑卫国的驱散下渐渐离开,议论却还没停。有人同情陈家无端遭难,有人觉得李家死了儿子确实可怜,也有人在悄悄嘀咕程飞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家后娘看着李家的人走远,一直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眼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陈琴晚扑进她怀里,压抑地痛哭出声。陈老蔫儿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
程秋霞看着这一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陈家后娘的背:“嫂子,别往心里去,这事儿……唉,节哀吧。”
陈家后娘抬起泪眼,看着程秋霞,哽咽着点了点头。程飞站在程秋霞身边,看着哭泣的陈琴晚和默默流泪的后娘,又望了望李老黑离开的方向,小脸上满是困惑。她闻到的那股“怪味”,带着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阴沉沉的感觉。
新年的喜庆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剧和冲突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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