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千落勒住马,看清眼前人,眼中一亮:“萧瑟!”
萧瑟笑了笑:“司空姑娘,好久不见。”
司空千落跃下马背,落在他身旁:“你们怎么才到?按说一个月前就该来了。”
萧瑟抬手扶额,语气无奈:“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瑾瑜、李凡松和飞轩已从客栈中走出,来到街边。
长街渐渐围拢了些看热闹的人,毕竟雪月城大小姐在场,总是引人注目。
司空千落瞥见瑾瑜,高兴地挥了挥手。
瑾瑜也含笑点头,摇了摇手。
飞轩忽然望向登天阁,喊道:“师叔,过十三层了!又上十四层了!”
司空千落一怔,发觉到不对:“嗯?雷无桀呢?难道闯阁的是他?”
萧瑟颔首:“司空小姐猜得不错。”
司空千落一听,兴致顿起,提枪便要上前,却被萧瑟侧身拦住:“你不能上去。”
“你想替他拦我?”司空千落话音未落,枪风已起。
萧瑟并不接招,只凭身法闪避,衣袂飘然。
飞轩眨了眨眼:“小师叔,你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吗?”
李凡松看得清楚:“这不是寻常武功,是一门不需内力也能施展的轻功。”
“那是……?”
“天下第一轻功,踏云。”
阁下的热闹,并未传到高处。
雷无桀一路闯至十五层,本该守在这层的司空千落不在,他却迎面遇上了唐莲。
雷无桀精神一振,上前招呼。
唐莲这位大师兄倒也当真没让他白叫,出手之间,隐约如放水成海。
片刻过后,唐莲后退半步,开口道:“没想到你的火灼之术已到如此境界,竟能瞬间破我刀丝阵。”
“刀丝?”雷无桀低头,从地上拾起一根细线,“这不就是普通丝线吗?”
他双手悄悄发力,丝线应声而断。
“你看,一扯就断了。”
唐莲转身轻咳一声:“胡说!我这刀丝乃天下利器,竟不敌你火灼之术……罢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上去吧。”
雷无桀凑近他身后,压低声音:“师兄,你这戏演得也太不像了。这儿又没别人,想放水直说嘛。”
唐莲回头瞪他:“还敢说我放水?那就接我一记暴雨梨花针!”
雷无桀吓得转身就往楼上跑。
楼下,萧瑟估摸时候差不多了,便也不再躲闪。
司空千落身影轻旋,落在他身后高处,枪尖轻轻搭上他肩头。
瑾瑜在一旁看着,不由抿唇一笑。
萧瑟不急不缓道:“几日不见,司空姑娘的武功又精进了。”
司空千落轻哼:“那是自然。”
萧瑟接着开口,语气似随口一提:“人也更漂亮了。”
司空千落猝不及防,颊边微热。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哗——
“过十四层了!”
司空千落望了眼登天阁高处,心知此刻再上去也晚了,便将枪一收,与萧瑟一同走向瑾瑜。
“司空小姐,好久不见。” 瑾瑜含笑招呼。
司空千落走近,顺手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啊,好久不见啦,瑾瑜。” 她目光转向旁边二人,打量道:“萧瑟,这两位是?看打扮……是望城山的人吧?”
萧瑟点头:“路上偶遇,正想请二位高人算上一卦。”
司空千落随他们朝客栈里走去。
瑾瑜却仍立在原地,她的神识已看见唐莲劝雷无桀明日再闯,想来他很快就会下来。
李凡松进门前回头望了瑾瑜一眼,见她静静望着门口,便未多言,独自进了客栈。
果然,没过多久雷无桀便兴冲冲跑了下来。
一出阁门看见瑾瑜,他眼睛一亮,几步就奔到她面前:“小瑜!你在这儿等我?站这么久多累啊,在客栈坐着喝茶等我就好了。”
说着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没晒着吧?” 触手一片清凉,他松了口气,“还好不热。” 随即双手扶住她肩膀,轻轻将她转向客栈方向,拉着她就要走:“走,先去坐着歇歇。”
见他下来后只顾连珠炮似的关心,瑾瑜哭笑不得,趁他话音稍顿,抬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雷无桀,” 她语气温和却清晰,“我不累,你别急。”
掌心下的触感让雷无桀一怔,随之而来的是一缕淡淡的香气,叫他一时晃了神。
瑾瑜见他不动了,正想问他怎么了,天际忽然滚过一阵沉闷的雷声。
她凝神望去,感应到一股窥探命运轨迹的术法波动,想来是飞轩在推算什么。
她刚欲举步阻止,却见客栈窗内飞出一枚铜钱,划过半空,“叮”一声落地。
几乎同时,云层中的雷声渐渐消散,天空复归平静。
司空千落随萧瑟出了客栈,瑾瑜与雷无桀也跟了上来。
司空千落与他们寒暄几句后,便策马离去了。
白日里,萧瑟留在客栈休息,雷无桀则陪着瑾瑜逛了趟街。
瑾瑜并未走远,只去了城中最大的锦绣阁,细细为萧瑟、雷无桀与自己挑选衣裳。
这一挑便是两个时辰,雷无桀试衣试得眼花,站在镜前几乎发愣。
选完了衣裳,她又配齐相应饰物,最后算了算在美人庄赢来的那三箱珍珠,已经悉数用尽了。
雷无桀虽有些倦,可见瑾瑜眉眼间满是笑意,心里默默想着:往后定要多挣些银子,让她总能这般开心才好。
入夜后,萧瑟带着二人来到一家酒肆。
铺门虚掩,里头空无一人。
雷无桀探头望了望,疑惑道:“萧瑟,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连掌柜的影子都没有。”
萧瑟抬手向上一指:“掌柜不......就在上面么。”
屋檐上歪躺着一人,素袍微皱,满面胡茬,手中拎着酒壶,醉意朦胧。
听见人声,他摇摇晃晃地支起身来:“这点酒……不过是怡情罢了。”
说罢向前踏了一步,身形一歪,眼看就要跌下檐来,却不知怎的倏然回转,仅凭足尖在檐上轻轻一点,竟又站稳了。
雷无桀看得一惊,刚要冲上前:“哎——!”
却见那人已悠悠立直,仿佛方才的摇晃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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