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的水冰冷刺骨。沈青禾紧跟着卖花女的小船，牙齿不住打颤。林婉柔的情况更糟，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青，却仍咬牙坚持。
"还有多远？"沈青禾低声问，声音在幽暗的洞穴中回荡。
卖花女指向前方："转过那个弯就是灵霄宫地下了。但水道被碎石堵了大半，得潜水过去。"
沈青禾望向那片漆黑的水域，胃部一阵紧缩。她水性一般，更别说现在背上有伤，体力也接近极限。
"我先去探路。"林婉柔突然说，已经开始解外衣。
"不行！"沈青禾抓住姐姐的手腕，"你的伤—"
"我水性比你好。"林婉柔微笑，"记得吗？小时候在王府池塘，我能闭气数到一百。"
这个记忆片段突然闪入沈青禾脑海——炎炎夏日，两个小女孩在荷花池边比赛憋气，一个粉衣一个蓝衫...那是她们共同的童年！
没等沈青禾回应，林婉柔已潜入水中，像一尾白鱼般消失在黑暗里。沈青禾紧盯着水面，心中默数着秒数。三十秒、六十秒...快到九十秒时，她再也坐不住了。
"我要下去找她！"
卖花女拦住她："再等等，灵霄宫弟子都受过水下训练—"
水花突然翻涌，林婉柔破水而出，大口喘息："通...道还通着，但很窄...得...卸下所有负重..."
沈青禾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你能再坚持一次吗？"
林婉柔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为了合魂，为了活下去...必须坚持。"
三人简单准备后，依次潜入水中。沈青禾深吸一口气，跟着卖花女的身影下潜。水下能见度极低，只能凭感觉往前游。通道果然狭窄，她必须缩紧身体才能通过。背上的伤口被水流冲刷，疼得她差点呛水。
就在她肺快要炸裂时，前方出现微光。沈青禾拼命划水，终于冲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这里..."林婉柔拉她上岸，"是灵霄宫最下层的储藏室。"
沈青禾环顾四周。这是个半淹在水中的石室，墙上的灵霄石大多已经暗淡，只有几颗还发着微弱光芒。石室一侧的楼梯通向高处，但已经坍塌了大半。
卖花女最后一个上岸，指着楼梯："从那里可以到忆泉，但路不好走。"
三人艰难攀爬。沈青禾的指尖磨出了血，每上一阶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林婉柔不时回头帮她，姐妹俩的手紧紧相握，仿佛这样能给对方力量。
终于爬到顶层，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窟，中央正是那口"忆泉"。与沈青禾上次来时不同，泉水现在沸腾般翻涌着，发出淡淡的蓝光。
"怎么会这样？"沈青禾惊讶道。
"灵魂共鸣影响了泉水。"卖花女解释，"它感应到你们靠近，变得活跃了。"
林婉柔走到泉边，仔细观察："白宫主说双生花在泉眼处...得有人下去找。"
"我去。"沈青禾斩钉截铁地说，"上次我喝过忆泉水，对它有适应力。"
没等其他人反对，她已经脱下外袍，只留贴身衣物，深吸一口气跳入泉中。
泉水比想象中温暖，却有种奇怪的黏稠感，像被无数双手拉扯着。沈青禾奋力下潜，睁大眼睛寻找双生花的踪迹。泉底比预想的深得多，光线也越来越暗。
她的肺部开始灼烧，眼前出现黑点。就在她准备放弃上浮时，一点微光从泉眼处闪现——那是一株奇异的花，茎秆分成两枝，一枝开青色花，一枝开红花，在泉底轻轻摇曳。
双生花！
沈青禾拼尽最后力气游过去，小心地将花连同根部一起拔起。就在这时，整口忆泉突然剧烈震荡！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泉眼处传来，将她往深处拖拽。
沈青禾拼命挣扎，却敌不过那股力量。就在她即将被吸入泉眼的瞬间，一条绳索缠上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了上去！
"抓紧！"林婉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沈青禾被拖出水面，手中仍紧握着那株双生花。卖花女和林婉柔合力将她拉上岸，三人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拿到了..."沈青禾举起那株神奇的花，在微弱的光线下，青红两色花瓣泛着奇异的光泽。
林婉柔轻轻触碰花瓣，突然浑身一震："它在...跟我们共鸣！"
沈青禾也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能量从花中流入体内，与她和林婉柔的灵魂产生奇妙的共振。更惊人的是，她背上的伤口开始发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太神奇了..."卖花女敬畏地看着这一幕，"师父说过，双生花能肉白骨、活死人。"
沈青禾刚想说话，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灵魂共鸣都要强烈。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身体。对面的林婉柔同样在痛苦挣扎，两人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对方...
"不要碰！"卖花女大喊，"现在合魂会要了你们的命！仪式还没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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