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杨家上下刚刚从月饼大战和第一个暖棚建设的疲惫中缓过劲儿来,又立刻投入了新一轮风风火火的建设热潮中!
杨大江和杨大川负责带着人,在第一个暖棚旁边,规划出了更大的一片区域,开始挖地基、立框架。钱师父再次被请出山,和周贵、钱钺成了工地的主力,指挥着其他人搬运木料、玻璃、土坯、青砖、油布等材料。后院里再次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男人们吆喝号子的声音,热闹非凡。
就在这片忙碌的景象中,刘家那五间坐落在纸坊后身、背靠山坡的青砖瓦房,也终于彻底完工,连院墙都垒得结结实实了。
刘老娘看着自家簇新宽敞的宅院,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复杂。她在杨家这一住就是两个多月,眼见着女儿身子一天天好起来,脸色红润了,笑容也多了;几个儿子在纸坊也干得有声有色,听说第一批草纸和尝试做的宣纸都卖得不错;连她自己和王氏,在杨家好吃好喝地养着,没事帮衬着做些轻省活计,人都觉得年轻精神了不少,脸上都长了肉。
如今自家房子盖好了,女儿刘秀芝也马上要出月子(按颜氏坚持的一百天算),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在亲家这里叨扰下去。这日,便拉着王氏,找到正在指挥人晾晒新收粮食的颜氏,开口辞行。
“亲家母,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你们照应了。”
刘老娘拉着颜氏的手,语气充满了感激和不好意思,“秀芝身子好了,我们家的房子也拾掇利索了,老这么住着,实在不像话。我寻思着,这两天就和她大嫂先搬回去,拾掇拾掇,等秀芝出了月子,再叫你们过来吃燎锅饭。”
颜氏一听,眼睛立刻就瞪圆了,一把反握住刘老娘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嗔怪:“亲家母!你这话说的可就外道了!啥叫不像话?咱们是一家人!你们住这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指着那新盖的宅子方向:“那新房子刚盖好,墙都没干透,一股子潮气泥灰味儿,能住人吗?再说了,里头连家具都没打空落落的,你们娘几个过去喝西北风啊?”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带着推心置腹的诚恳:“我知道你心思重,怕给我们添麻烦。可你想想,秀芝这还没出百日呢,虽说看着好了,可王大夫说了,底子还得仔细养着。你和她大嫂在这儿,还能帮着我看着她,稍把手管着婷子。你们要是搬走了,冰锅冷灶的她心里惦记,能安心养着吗?”
这时,舒玉也凑了过来,抱住刘老娘的胳膊摇晃着,奶声奶气地帮腔:“是呀姥姥!您和舅母可不能走!我娘和阿奶忙得很,二婶又不听话总是瞎溜达,您得看着她呀!您就再住些日子,等刘家舅舅们把家具都打好,房子也晾得没味道了,再搬过去也不迟呀!”
刘老娘被这祖孙俩一唱一和,说得心里暖烘烘、酸溜溜的,又是感动又是为难。她何尝不想多陪陪女儿?何尝不贪恋杨家这暖和和睦、吃喝不愁的日子?看看自己这几个月确实丰腴了些的脸庞和手腕,再想想那虽然崭新却冰冷空荡的新宅,实在是……
颜氏见她犹豫,立刻拍板:“就这么定了!你们安心住着!等那边宅子彻底晾好了,家具都打齐全了,我再风风光光地把你们送回去!现在回去,我可不依!”
刘老娘被颜氏和舒玉左一句右一句,说得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看着颜氏那真诚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神,再想想自家那确实还不能立刻入住的新宅,一方面盛情难却,另一方面也确实珍惜能和女儿、外孙女朝夕相处的时光,最终红着眼圈,点了点头:“那……那就再叨扰些日子……等他们把家里收拾齐整了……”
“这就对嘛!”颜氏立刻眉开眼笑,“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啥也别说!安心住着!”颜氏爽朗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于是,刘家婆媳便又安心地在杨家住了下来,更加卖力地帮着操持家务,照看孩子。
就在这扩建暖棚、安置亲家的忙碌与和谐中,在杨家已经优哉游哉住了十几天的陈老将军,某天下午正瘫在舒玉孝敬给杨老爹的那张铺着厚厚棉垫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吃着舒玉新研发出来的蜂蜜桂花糕,喝着酽酽的热茶,舒服得直眯眼时,忽然猛地一拍大腿!
“哎呦喂!坏了!”
“咳咳……!”他猛地坐起身,用力捶了捶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脸上露出了懊恼至极的表情。
“坏了坏了!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陈老将军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他猛地想起,十几天前,在他被杨老爹拒之门外、上演苦肉计之前,他好像……似乎……大概是派了一队亲兵,护送着赵妈妈、姜妈妈,还有他精心准备的“厚礼”,去了县城安顿,让他们等候自己的消息再前来杨家岭?
结果后来他被“罚”种菜,又沉浸在杨家温馨的氛围里,竟然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那队人马怕是在县城都快等得长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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