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悬崖边急转弯,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徐砚深带着受伤的沈知意藏在岩石后,眼睁睁看着那辆载着陈景澜的卡车冲向海边。
"他为什么这样做?"沈知意轻声问,肩上的伤让她声音发颤。
徐砚深摇头,目光紧锁海面。出乎意料的是,卡车在坠崖前突然转向,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驶向一个废弃的码头。
"跟上。"徐砚深扶起沈知意,两人借着礁石的掩护悄悄尾随。
码头尽头停着一艘不起眼的渔船。几个穿着渔民服装的人正在卸货,但他们的动作太过训练有素,根本不像是普通渔民。
陈景澜被拖下卡车,推进船舱。在舱门关闭前,他忽然回头,朝他们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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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隔离病房。苏瑶正在给他检查体温。
"你昏迷了三天。"她松了口气,"再晚一个小时注射解毒剂就来不及了。"
徐曼华急匆匆进来:"哥哥和知意姐失踪了。最后的消息是从山东周村发来的。"
陈景明摊开地图:"我在那边有几个旧相识,可以帮忙打听。"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杜清晏的父亲杜世安带着一个人进来。来人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竟是多日未见的詹姆斯。
"英国使馆也在找那艘船。"詹姆斯压低声音,"我们怀疑它在运送特殊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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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上,徐砚深和沈知意潜入货舱。里面堆放的并非鱼货,而是一个个密封的金属箱。箱子上印着模糊的樱花标记。
他们听到上层甲板传来对话声。
"这批货必须在天亮前送到吴淞口。"一个声音说,"'老师'已经在等了。"
另一个声音抱怨:"为什么非要带上那个中国叛徒?"
"他还有用。'老师'要亲自审问。"
沈知意突然抓紧徐砚深的手臂。她在货箱缝隙中看到几个熟悉的木箱,和之前印刷所里装实验动物的箱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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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这边,杜清晏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出院。他在《沪江评论》编辑部召开紧急会议。
"根据山东传来的消息,日军在秘密运送一批特殊物资。"他指着黑板上的航线图,"很可能经过黄海海域。"
徐曼华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有艘日本商船在吴淞口外抛锚,说是机械故障,但一直没见维修人员上去。"
陈景明站起身:"我有个主意。陈家以前有条走私船,现在还藏在崇明岛。"
众人立即分工:杜清晏负责舆论造势,徐曼华联系外媒,陈景明准备船只,苏瑶留守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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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上,徐砚深发现一个舱室里有无线电设备。他尝试调试频率,突然收到一个微弱信号。
"……知意……砚深……如果听到……崇明岛东……"
是杜清晏的声音。沈知意眼眶发热,他还在病中就这样奔波。
徐砚深发出简短回应:"收到。方位暂不明,有货,有人质。"
突然,脚步声接近。他们急忙躲进一个空货箱。进来的是两个日本兵,拖着一个昏迷的人——正是陈景澜。
"把他和其他实验品关在一起。"一个军官吩咐,"等见到'老师'再处置。"
货箱被搬起时,徐砚深握紧了手枪。透过缝隙,他看到船舱里还关着几个中国渔民,显然是被抓来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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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岛上,陈景明带人准备好走私船。杜清晏坚持要一同前往。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陈景明劝阻。
杜清晏摇头:"我必须去。有些事只有我清楚。"
他取出一本泛黄的实验日志,扉页上盖着东京帝大医学部的印章。"这是清平哥的遗物。1931年出事前,他正在调查一个日本生化专家小组。"
日志中间夹着一张合影,是东京帝大某研究小组的毕业照。杜清晏指着照片角落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这个助手后来成为山本一郎的左右手。我怀疑他就是所谓的'老师'。"
这时海面传来汽笛声。一艘渔船正在向岛屿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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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砚深在货箱里感觉到船速慢了下来。透过缝隙,他看到远处有灯火,像是某个岛屿。
突然,船身剧烈震动,像是撞上了什么。外面传来喊叫声和枪声。
货箱被搬上岸时,他们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指挥:"小心搬运!这些都要送去实验室。"
是山口次郎。他竟然也在这里。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听到一个老者的咳嗽声,所有人立即安静下来。
"老师。"山口次郎恭敬地说,"样本都带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日语回答:"开始准备吧。黎明前必须完成。"
货箱被搬运到一个山洞深处。当箱盖打开时,徐砚深和沈知意举枪而出,却发现面对的是十几个被捆绑的中国平民。
陈景澜被扔在角落,艰难地抬起头:"快走……这是个陷阱……"
山洞外传来铁门落锁的声音。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说的是流利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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