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引!”
林晚夕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蚀心蛊母蛊在腕间疯狂地搏动、灼烫,清晰地感应着那些被异香引动、在血脉中瞬间爆发的子蛊!云湛!他竟将子蛊种在了这些朝廷重臣体内!借这场弑君刺杀引发的混乱和众人心神失守的瞬间,引爆了“牵丝引”!他要让这满殿的国之栋梁,都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在御座前自相残杀!
好狠!好毒!这是要彻底毁了这大胤的根基!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云湛身上。隔着疯狂奔逃、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人群缝隙,她看到云湛依旧端坐,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已经扩大,带着一种欣赏杰作般的残酷快意。他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挑衅,遥遥地投向了她这边!仿佛在欣赏她在这片他亲手为皇帝、为这王朝制造的炼狱中,如何挣扎、如何绝望!
蚀心蛊的灼痛和翻涌的气血在疯狂冲击着林晚夕的意志,眼前阵阵发黑。然而,一股更强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火焰,却在胸中轰然点燃!
不能让他得逞!
不能看着这殿中之人,如同她父亲一样,沦为这恶蛊的祭品!更不能让他……用这种方式,在皇帝面前,再次践踏她!践踏这王朝!
她的左手,那只掩在染了酒液衣袖下的手,猛地攥紧!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强行刺激着濒临涣散的神智!
右手,则如同鬼魅般探入袖中暗袋!指尖触到了冰冷坚硬的金属!
是那支银簪!在云湛书房掉落的那支!不知何时,竟被她重新寻回,藏在了身上!
没有半分犹豫!
在满殿的哭嚎、奔逃、弑君的惊悸以及那越来越浓郁、令人心神恍惚的“牵丝引”异香中,林晚夕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决绝!
她猛地抽出那支银簪!簪身在琉璃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决绝的寒芒!
然后,在无数双或惊恐、或混乱、或尚未察觉的眼睛注视下——
她握着银簪的右手,带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狠厉,狠狠地、决绝地刺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刺向那道深褐色、如同丑陋蜈蚣般盘踞在腕脉之上、此刻正因为感应到大量子蛊爆发而疯狂搏动灼烫的——“蚀心”母蛊蛊痕!
“噗嗤!”
一声轻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尖锐的银簪尖端,深深没入了那搏动着的、暗红色的蛊痕中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一股粘稠得如同胶质、颜色深得近乎发黑的血液,瞬间从簪尖刺入的伤口周围涌了出来!那血液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了血腥与腐朽甜腻的诡异气息!仿佛有无数微小的、暗红色的活物在其中蠕动!
“呃啊——!”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林晚夕全身!仿佛那簪子不是刺在手腕,而是直接捅进了她的心脏、她的灵魂深处!她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眼前彻底被一片猩红覆盖,喉头腥甜翻涌,几乎要再次喷出血来!额角青筋暴凸,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内衫!
但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牙齿深深嵌入皮肉,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硬生生将那声痛呼咽了回去!她的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锁住御座之上那个虽惊不乱、目光如电扫视全场的明黄色身影!
她颤抖着,用尽全身残存的、被剧痛激发出的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银簪从蛊痕中拔出!
簪尖带出一小股深黑色的血珠!
林晚夕的身体摇晃着,左手腕上,那被银簪刺穿的蛊痕伤口处,深黑色的血液如同粘稠的墨汁,汩汩涌出,顺着她苍白纤细的手指蜿蜒流下,滴落在面前倾倒的酒爵之中。
清冽的酒液,瞬间被染成了妖异的暗紫色!散发出更加浓烈、更加诡异的腥甜气息!
她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剧痛让她的视线模糊,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但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却死死地、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般,穿透了混乱的人群,再次牢牢钉在了云湛那张带着残忍笑意的脸上!
然后,在云湛那掌控一切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一丝凝滞的瞬间——
林晚夕染着暗紫色诡异血液的左手,猛地端起了面前那杯混合了她蛊血与酒液的妖异液体!
手臂灌注了最后的意志,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向死而生的决绝,猛地向前一扬!
暗紫色的酒液,如同一条妖异的毒蛇,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带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精准无比地泼向了云湛所在的方向!
酒液泼洒!
大部分落在云湛身前不远的地毯上,发出“嗤嗤”的轻微声响,瞬间将华贵的绒毯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痕迹,腾起一缕带着恶臭的青烟!有几滴则如同长了眼睛般,溅落在他月白色的袍角之上!
就在那混合了蚀心蛊母蛊之血的酒液泼出的刹那!
云湛脸上那掌控一切的冰冷笑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面,瞬间僵硬、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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