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煞入体,以毒攻毒,逆脉封心,断其根源。唯‘蚀心石’可镇反噬,护心脉。”
图谱侧边空白处,还有几行稍显潦草、墨色较新的小字注解,显然是后来人所加:
“残蛊盘踞心脉,如附骨之疽。此法凶险至极,行气需逆冲心脉,引动残蛊本源凶煞之气,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强行将其本源煞气激发、冲散、湮灭!然煞气反冲,心脉首当其冲,若无‘蚀心石’镇压护持,九死一生!慎之!慎之!”
“蚀心石性极阴寒,可短暂安抚蛊虫躁动,压制煞气反噬,然非长久之计,久持反噬更烈!需配合‘寒魄散’方可稍解其寒毒侵蚀。”
林晚夕的呼吸瞬间停滞!
引煞入体?逆脉封心?激发蛊虫本源煞气,以毒攻毒?!
这根本不是在疗伤,而是在玩火自焚!是在引爆体内一个随时可能炸毁心脉的炸弹!而那枚被称为“蚀心石”的黑色小石,仅仅是用来在引爆过程中,暂时护住心脉不被彻底炸碎的护盾?甚至这护盾本身还有可怕的寒毒?!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比刚才蛊虫发作时更甚。这哪里是解法,分明是九死一生的绝命之搏!而且,还需要配合那闻所未闻的“寒魄散”来抵御蚀心石的寒毒?
她死死盯着那图谱上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经络路线,每一个转折,每一次逆冲,都仿佛预示着一条通向死亡深渊的岔路。没有蚀心石,必死无疑。有了蚀心石,也只是将死亡的概率从十成降到……五成?三成?
巨大的绝望感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吞没。这木盒,究竟是救命稻草,还是催命符?
然而,目光扫过图谱上那只狰狞的同心蛊图案,云湛那双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眼睛,以及“忘忧居”那扇如同地狱入口的大门,再次清晰地浮现。
坐以待毙,是死。去“忘忧居”带着随时发作的蛊虫,也是死。搏一把……至少,还有一线渺茫的生机!至少,她要将这该死的蛊虫,连同它背后那令人作呕的联系,彻底斩断!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
一股混杂着强烈恨意、不甘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如同火山岩浆般在她冰冷的胸腔里轰然爆发!那决绝甚至短暂地冲破了“定魂散”的麻痹,让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火的寒冰!
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蚀心石和那张泛黄的图谱,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搏!
她必须搏!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激荡。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落回那张图谱。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必须争分夺秒!离卯时三刻,时间不多了!
引煞入体,逆脉封心……关键在于精确控制内力,按照图谱所示,逆行冲击心脉附近特定的经络节点,强行刺激那残蛊的本源煞气,再引导这股狂暴的力量去冲击、湮灭蛊虫本身!这过程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内力失控,煞气反噬,心脉瞬间就会被炸得粉碎!
而蚀心石,必须在行功最关键、煞气即将被引爆的瞬间,以特殊手法紧贴心口,以其极阴寒之力强行镇压反噬,护住心脉核心。
林晚夕闭上眼,强迫自己进入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状态。她摒弃所有杂念,将那张图谱上复杂的经络路线、气息流转的每一个细微转折,如同拓印般,强行刻入脑海。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自己胸腹间缓缓移动,模拟着内力运行的轨迹。
心脉……膻中……鸠尾……灵墟……神封……一个又一个凶险的死穴在脑海中清晰标注。内力必须从手厥阴心包经的劳宫穴强行灌入,逆行而上,冲破数道关卡,最终在膻中穴附近骤然转向,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如同尖锥般刺入心脉外围,精准地“点燃”那盘踞的蛊虫残体!
这过程,要求对内力的控制达到一种入微的境地!快一分则力未聚,慢一分则穴位移!强一分则经脉崩,弱一分则煞气反扑!
冷汗再次从额角渗出。这难度,比她修炼过的最艰深诡谲的暗杀秘技,还要凶险十倍!她体内的内力,因为长期潜伏伪装,走的也是阴柔诡变的路子,与这图谱所需竟有几分契合,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她的修为……够吗?能支撑这狂暴的逆行冲击吗?
还有那蚀心石……图谱上只标注了放置的位置(紧贴心口,正对膻中)和时机(煞气被引动、即将爆发的临界点),却并未说明如何激发它的力量。那冰冷的触感能安抚蛊虫躁动,但要对抗引爆煞气的恐怖反噬,显然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如何激发?
她反复审视图谱,目光最终定格在蚀心石图案旁边,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符文标记上。那符文……她似乎在组织收藏的某本关于南疆秘术的残卷上瞥见过一眼,似乎是……“血引”?
血引?以血为引?
一个大胆而凶险的念头闪过脑海。她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着蚀心石的手,因为用力,指腹被石头的棱角硌出了深深的印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