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虫……难道母蛊没死?!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响!不!不可能!她亲眼……不,是组织确认过……可如果母蛊没死……那它在哪里?在谁身上?!
一个更让她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云湛身上?!
这念头太过荒谬,太过惊悚,瞬间让她如坠冰窟,连心脏的剧痛都仿佛被冻结了一瞬。云湛?那个冷酷无情、掌控一切、视她如蝼蚁的云湛?他体内……会有同心蛊的母蛊?不!绝不可能!这根本说不通!组织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情报!这残蛊的异动……一定是其他原因!是因为她刚才情绪波动太过剧烈?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杀意刺激了它残留的本能?!
然而,心口那如同活物撕咬般的、带着强烈指向性的尖锐痛楚,却像最残酷的证据,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壁垒。每一次剧痛袭来,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手指,遥遥指向云湛所在的方向,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牵引感。
她痛苦地喘息着,指甲深深陷入胸口的衣料,仿佛想将那作祟的源头活活抠出来。额发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额角和脸颊。身体在剧痛和冰冷的恐惧中筛糠般颤抖,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心口那要命的刺痛。
就在这炼狱般的煎熬中,云湛那张冰冷、带着残酷审视意味的脸,他捏住她耳后红痣时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他俯身拥她入怀时那令人作呕的温热气息,还有那句“演得不错”的冰冷嘲讽……所有的画面,所有的细节,如同走马灯般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闪现、旋转、放大!
每一次回忆,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心口的蛊虫残体也随之爆发出更猛烈的撕咬剧痛!痛!恨!恐惧!屈辱!这些强烈的情绪如同失控的洪流,在她体内疯狂冲撞、激荡,形成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情绪刺激蛊虫,蛊虫的剧痛又反过来激化情绪!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终于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溢出。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和窒息感中开始模糊、飘摇。
不能……不能这样下去……
一个微弱但无比清晰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呐喊。会死的!这样下去,不用等到明天“忘忧居”,她就会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被这该死的蛊虫活活痛死,或者彻底疯掉!
求生的本能如同黑暗中爆发的最后一点火星。林晚夕猛地松开死死掐住胸口的手,颤抖着、艰难地探入怀中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瓷瓶。
是它!“定魂散”!
这是组织配给她们这些执行高危潜伏任务的暗桩,用来在极端情况下强行压制内伤、稳定心神、甚至暂时封闭痛觉的虎狼之药!副作用极大,轻则昏睡数日,重则损伤经脉,甚至可能诱发蛊虫反噬得更厉害。但此刻,她别无选择!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拔掉瓶塞,甚至来不及分辨剂量,猛地将瓶中那粘稠苦涩、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暗红色药液,一股脑地倒入口中!
药液滑入喉咙,如同吞下了一团烧红的炭火!一股极其霸道的灼热感瞬间从咽喉一路烧灼到胃腑,紧接着化作无数道滚烫的激流,蛮横地冲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强行撑开、熨烫,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胀痛和灼烧感。
“唔!”林晚夕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那灼热的气流如同失控的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最终狠狠地撞向心口那剧痛的源头!
轰——!
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滚沸的油锅!剧烈的碰撞感在脑海中炸开,眼前瞬间爆开一片刺目的白光,随即又被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彻底吞噬。心口那如同活物撕咬般的尖锐剧痛,在“定魂散”霸道的药力冲击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冰寒与灼热的麻痹感,如同汹涌的潮汐,瞬间淹没了心脉,并向全身扩散开来。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被强行压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仿佛全身灌满了铅块般的麻木和迟滞感,连带着翻腾不休的激烈情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麻痹强行冻结、凝固。
身体失控地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只有一种灵魂被抽离躯壳般的漂浮和眩晕。
视野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剧烈地摇晃、闪烁。汗水、泪水、还有方才咳出的血沫,混合着泥土的污迹,狼狈地糊满了她的脸颊。冰冷的青砖贴着滚烫的额头,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她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短促,如同破旧的风箱。意识在药力带来的沉重麻痹和强行压制的剧痛残余之间沉浮。
云湛……忘忧居……同心蛊……
这几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她混乱不堪的思绪。恐惧并未消失,只是被那沉重的麻木暂时包裹、冻结,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比刚才的撕心裂肺更令人窒息。杀意和恨意也被冻结,凝固成一块块尖锐的冰棱,硌得灵魂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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