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阿瑶呆呆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眼角下的红痣在月光下泛着一层妖异的光晕。
她无意识地摸着被顾夫人抓皱的衣袖,心里乱糟糟的。
秦沐颜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趴在床榻上。
“阿瑶,你说顾夫人为什么看到你这么激动呀?"
她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还一直摸着你眼角的痣..."
顾夫人房里,周书韵一醒来就着急地问:“那个叫阿瑶的姑娘在哪?”
她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沙哑,挣扎着要起身,被子从肩膀上滑落下来。
清霜急忙按住她,"夫人别急,阿瑶姑娘被安排在后院的客房。"
说着,小心地扶周书韵坐起来,又给她披上外衣。
"清霜,你看到没?"周书韵突然抓住清霜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她也有着泪痣,和阿曦的一模一样!"
她的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名为希望的火焰,"她和母亲长得还很像...阿曦出生时,眉眼就和母亲一样……"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十五年积攒的思念与痛苦:"你说,她会不会是我的阿曦?会不会当年..."
清霜心疼地看着自家夫人,咬了咬牙,狠下心说,“夫人,这只是巧合。阿曦小姐在十五年前就已经……”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虽然说出的话很残忍,但她不忍心看周书韵一直活在虚妄的希望里。
阿曦小姐的死对夫人打击太大了,可这又对晚音小姐有些不公...
周书韵的手无力地垂下来,眼睛里的光亮渐渐消失。
她呆呆地望着床幔,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月色更深了,清霜推开了顾晚音的房门。
烛光下,顾晚音抱着双膝坐在窗边,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她精致的侧脸在月光下格外苍白。
“晚音小姐...” 清霜轻声叫了一句。
顾晚音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清姨,母亲睡了吗?”
“睡了。” 清霜走到她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小姐,夫人这么激动,除了阿瑶姑娘右眼角的泪痣,还因为她眉眼和老夫人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顾晚音苦笑着说:“怪不得……”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着一缕青丝。
清霜心疼地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心中满是怜惜。
窗外,一片桂花静悄悄地落下来。
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周书韵突然浑身一颤,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发丝凌乱。
她死死抓着锦被,指关节因为用力,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平日里含着温柔笑意的双眸,此刻布满血丝,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憔悴,眼神中还带着惊恐与哀伤。
“我的阿曦……”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梦里,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又一次在她眼前化作血雾消散。
只有那颗朱砂般的泪痣,还在虚空中若隐若现,怎么也抓不住。
这个梦,周书韵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像一把刀,狠狠刺痛她的心。
突然,她又想到了阿瑶。少女眼下那颗红痣,与阿曦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周书韵再也坐不住了。
"清霜!"她唤道,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迫切,就像溺水之人在呼救。
清霜推门进来,见看到周书韵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清霜,去准备些食材。"周书韵匆匆起身,连头发都顾不上梳,随便挽了挽散落的发丝,便急匆匆的走向墨香居的小厨房。
清霜望着周书韵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却也不敢多问,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厨房里,几个厨娘正在准备早膳。
见夫人突然闯进来,都吓了一跳,手中的厨具差点掉落,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行礼。
周书韵径直走向面案,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待众人退下后,她颤抖着双手亲自和面、调馅。
这双手平日里都是执笔作画的,动作优雅又娴熟,此刻却沾满了面粉,显得笨拙无比。时不时还会将面粉弄到脸上,但她却格外认真。
“夫人这是……” 清霜忍不住问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给阿瑶姑娘的。” 周书韵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清霜鼻子一酸,眼眶泛红,赶紧转过身去,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知道,夫人一直放不下早夭的阿曦,如今看到阿瑶,就好像看到了阿曦的影子。
朝阳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庭院。清霜端着精致的紫檀木食盒,来到阿瑶暂住的厢房前。
房间里,阿瑶正在给秦沐颜梳头发。少女纤细的手指在乌黑发丝间灵活穿梭,不一会儿,就编出一个精巧的发饰。
听到敲门声,阿瑶转过头,一缕青丝从她指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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