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信物在凌无绝手中,强抢不现实。”林凡沉吟道,“但剑冢范围极大,且内部剑意纵横,干扰极强,或许有机会潜入边缘区域,先尝试感应‘锐金之骨’的确切位置,再图后续。”
这无疑是一次冒险。但林凡别无选择。
他将木灵族众人和苏妙留在沉幽谷,嘱咐他们隐匿行踪,自己则再次施展“幻形诀”和“敛息符”,孤身一人,如同一道青烟,向着感应中最强烈的方向潜行而去。
越靠近天剑阁山门核心区域,空气中的锐金之气越发浓郁,甚至隐隐形成了无形的剑气风压,刮得人皮肤生疼。林凡不得不运转混沌金丹,释放出一层微薄的混沌之气笼罩自身,才能抵消这种无处不在的侵蚀。
他避开了几处明显的巡逻路线和山门大阵的节点,凭借着造化玉碟残片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和对规则的干扰能力,在险峻的山峦与密林间穿梭。终于,在日落时分,他抵达了一处巨大的、被无数残破古剑插满的山谷入口。
剑冢!
尚未进入,一股苍凉、悲壮、却又无比锋锐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谷内云雾缭绕,看不清深处,只能感受到无数或凌厉、或厚重、或缥缈、或暴烈的剑意在其中交织、碰撞、沉寂。仅仅是站在入口处,林凡就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万剑切割,那“万蛇噬魂咒”形成的幽绿蛇影更是剧烈扭动,显得躁动不安。
这里的环境,对诅咒有明显的压制,但同样也对入侵者充满了致命的敌意。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一步踏入了剑冢范围。
刹那间,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景象扭曲变幻,脚下是无数断裂的兵刃铺就的道路,两侧是插满各色古剑的剑丘,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与岁月尘埃的味道,更有一道道无形的剑念如同幽灵般游荡。
林凡小心翼翼,不敢释放出丝毫带有敌意或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以免惊动这些沉寂的剑念。他完全依靠寻迹秘卷的指引和混沌金丹对金行本源气息的天然亲和,在错综复杂的剑冢外围缓缓移动。
越往里走,压力越大。残留的剑意如同有形的墙壁,阻挡去路。有时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才能从两道交织的剑意缝隙中穿过。他的神识在这里受到极大压制,只能探测周身数丈范围。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凡感觉混沌金丹的消耗越来越大,玄冰镇魂草的效力也开始逐渐减退时,寻迹秘卷的感应骤然变得无比强烈!
前方,一座比其他剑丘都要高大、通体呈暗金色的剑丘映入眼帘。那剑丘之上,并非插满古剑,而是只孤零零地插着七柄形态各异、但皆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古朴长剑,拱卫着最中心一处空着的石台。而那石台下方,一股精纯到极致、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锐利”与“坚硬”概念的本源气息,正透过厚厚的山石,隐隐散发出来!
锐金之骨!就在那石台之下!
林凡心中狂喜,正欲设法靠近。然而,就在他心神因找到目标而出现一丝松懈的刹那——
“嗡——!”
一声清脆悠扬的剑鸣,并非来自那七柄古剑,而是来自他身后!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熟悉、且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
“果然是你!窥伺我信物,擅闯剑冢禁地……留下吧!”
凌无绝!他竟然在此守株待兔!
只见凌无绝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林凡身后不远处,他眼神锐利如剑,牢牢锁定林凡,周身剑意勃发,引动了周围数十丈内沉寂的剑念,化作无数道无形的剑气,封死了林凡所有退路!
他背后的暗金剑鞘,正微微震颤,与那石台下的气息产生着共鸣。
林凡心头一沉,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此刻状态不佳,身处对方主场,又被提前发现……
绝境,似乎再次降临。
凌无绝的剑意如同实质的冰山,瞬间冻结了林凡周遭的空气。无数游荡的剑念受到牵引,化作点点寒星,汇聚成一张无形剑网,封锁了每一寸空间。身处剑冢,凌无绝的剑道威力平添三成,而林凡却要分心压制诅咒,抵御无处不在的剑意侵蚀,高下立判。
“交出你身上那件时空宝物,说出你的目的,或可留你全尸。”凌无绝声音冰冷,手中长剑斜指,剑尖微微颤动,气机已牢牢锁定林凡。他认定了林凡就是之前在伏龙坊市窥探他剑鞘之人,而能扭曲时空穿梭离去,身上必有重宝。
林凡心念电转。硬拼绝无胜算,暴露混沌钟更可能引来天剑阁更高层的存在。唯一的生机,在于利用这剑冢的特殊环境,以及对方对“锐金之骨”的不知情——凌无绝显然以为他是为盗取那七柄古剑或另有所图。
“我无意与你为敌,更非为盗剑而来。”林凡缓缓开口,同时暗中催动造化玉碟残片,疯狂推演着周围剑意流转的规律,以及那一丝被石台和七柄古剑镇压着的、“锐金之骨”泄露出的本源气息的波动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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