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敲打着特雷森学院的玻璃窗,蚀日烛龙正在跑道上进行最后的冲刺训练。蹄铁踏过结霜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又被风迅速吹散。
场边,那位负责跟踪报道二月锦标赛的记者正举着相机,镜头里的黑色身影如同一道闪电,每一次摆臂都带着破风的凌厉。他按下快门的手指顿了顿,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起——屏幕上的赛马娘身姿矫健,速度足以让任何对手胆寒,可她能奔跑的舞台,却被无形的规则框在了狭小的角落。
"佐藤先生,还在拍啊?"路过的训练员笑着打招呼,"蚀日烛龙这状态,拿下二月锦标赛绝对没问题。"
记者佐藤叹了口气,收起相机:"是没问题,可之后呢?三冠赛参加不了,春季天皇赏也受限……这么好的天赋,偏偏被资格绊住了脚。"他看着远处正在做拉伸的草上飞和神鹰,两人正互相打趣着,"还有草上飞小姐她们,明明是从美国回来的‘归雁’,却照样被挡在经典赛门外。"
训练员的笑容淡了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JRA的规矩摆着呢,外国马娘想跑本土经典赛,难啊。"
佐藤没再说话,心里却像堵了团湿棉絮。他想起采访蚀日烛龙时,对方被问及无法参加三冠赛的感受,只是平静地说"规则如此",可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是属于顶尖赛马娘对巅峰舞台的渴望,像被按在灰烬下的火星,明明灭灭,却从未熄灭。
回到编辑部的当晚,佐藤敲下了一篇长文。标题格外刺眼——《赛道不该有边界》。他细数了蚀日烛龙出道以来的战绩,罗列了草上飞和神鹰在赛道上的惊艳表现,最后笔锋一转,直指JRA规则的桎梏:"当最具潜力的奔跑者被挡在经典赛门外,究竟是规则守护了传统,还是亲手扼杀了传奇?"
文章发布后,网络瞬间炸开了锅。特雷森的学生们在论坛发起联名请愿,神鹰抱着电脑刷屏到半夜,连平日里温和的草上飞都忍不住转发了推文,配文只有一个紧握的拳头表情。
丸善斯基看到新闻时正在保养蹄铁,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姥爷的经历不必多言)。鲁道夫则直接把请愿链接发给了JRA理事会的老朋友,得到的回复却只有官样文章的敷衍。
"资格审查是为了维护赛事公平性,外国马娘的参赛限制符合多年惯例……"理事会的公告冷冰冰地挂在官网首页,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热情。
那天晚上,学生会办公室的灯亮到很晚。蚀日烛龙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驳回公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平稳得听不出情绪。鲁道夫泡了杯热可可放在她手边,杯壁上凝着水珠:"别往心里去,这群老家伙的脑袋比赛道旁的石头还硬。"
"我没往心里去。"蚀日烛龙抬头,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鲁道夫挑眉:"哦?"
"赛道不止日本这一条。"蚀日烛龙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世界地图,停在法国的位置,"环环一直想着带我去法国,既然这里容不下我,那就去能容下的地方跑。"
鲁道夫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那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蚀日烛龙的头发:"想好了?法国的经典赛可不好跑,凯旋门赏更是卧虎藏龙。"
"正因为不好跑,才要去。"蚀日烛龙拿起桌上的赛程表,指尖在"二月锦标赛"上敲了敲,"跑完这场G1,我就去法国。他们不是说外国马娘不配跑经典赛吗?我就把法国三冠拿回来,再把那个他们觊觎多年的凯旋门赏,也一并带回特雷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训练场上的灯光,那里曾留下她和草上飞、神鹰一起奔跑的影子。"还有英国的日蚀大奖赛。然后我会回日本参加日本杯和有马纪念。"她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真正的赛道,从来不分国籍。"
鲁道夫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捏了捏:"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特雷森的名字,会跟着你一起跑遍欧洲。"
蚀日烛龙转过头,对上鲁道夫含笑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担忧,只有全然的支持,像赛道尽头永远为她亮着的指引灯。她忽然笑了,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
“那你可得准备好,”蚀日烛龙拿起热可可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淌下去,在心底焐出一片热意,“等我拿了凯旋门赏,庆功宴可要在香榭丽舍大街摆。”
鲁道夫挑眉,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敲着节奏:“没问题,到时候让丸善前辈把她收藏的红酒都带上,再叫上小栗帽她们,让欧洲的马娘也见识见识,特雷森的派对有多热闹。”
两人相视而笑,办公室里沉闷的空气终于散去。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在训练场上投下一片银白,像为即将远行的身影铺好了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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