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断魂崖后,蓝思追虽脱离险境,却因失血过多和怨气侵蚀,一直昏迷不醒。蓝忘机以灵力为他稳固心脉,魏无羡则用笛声疏导他体内残留的戾气,两人一路向北,直奔聂氏所在的清河。
聂氏府邸建在连绵的刀形山脉中,府墙高耸,黑石砌成,透着股肃杀之气。与姑苏蓝氏的清雅、兰陵金氏的奢华不同,聂府处处可见悬挂的刀穗、练功用的石桩,连往来仆从都步履沉稳,带着习武之人的利落。
通报姓名后,聂氏现任家主聂明玦亲自迎了出来。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腰间佩着柄厚重的长刀,目光如电,扫过蓝忘机怀中的蓝思追时,眉头微蹙:“含光君远道而来,是为血池之事?”
“正是。”蓝忘机颔首,“聂宗主可知‘牵丝引’禁术?可知影阁与聂氏有何关联?”
聂明玦引着两人穿过庭院,声音低沉:“影阁是江湖毒瘤,聂氏追查多年,却始终抓不到其头目。至于禁术……半月前,我三弟聂怀桑在整理库房时,发现了一本残缺的《牵丝引》图谱,已上交仙门百家。”
“聂怀桑?”魏无羡挑眉,“就是那位以书画闻名,从不碰刀兵的聂三公子?”
“正是。”聂明玦语气平淡,“怀桑性子温和,不喜打杀,平日只爱摆弄这些风雅物事。”
说话间,几人已到客房。安置好蓝思追,聂明玦屏退左右,沉声道:“不瞒二位,蓝景仪之事,我已收到消息。他面具内侧的‘聂’字,并非聂氏标记,倒像是……模仿我父亲当年的私章刻的。”
“聂老宗主?”蓝忘机追问,“他与影阁有关?”
聂明玦摇头:“家父十年前病逝,死因蹊跷,至今未查明。但他生前最恨禁术,绝不可能与影阁勾结。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家父病逝前,确实与一位姓薛的影阁杀手有过接触,据说为了一桩陈年旧案。”
姓薛的影阁杀手?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黑风寨发现的玄铁令牌上,刻的正是“薛”字。
“能否让我们看看聂老宗主的遗物?”蓝忘机问。
聂明玦点头:“随我来。”
聂老宗主的书房位于府邸深处,常年上锁。推开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架上摆满了兵书和刀谱,墙角立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正是聂老宗主生前所用的“霸下”。
魏无羡的目光落在书桌的暗格上——那里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他走上前,指尖在暗格边缘摸索片刻,忽然道:“这里藏过东西,被人取走了,手法很利落,像是惯犯。”
蓝忘机则注意到书架上的一本《刀经》,书页间夹着半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刀灵乱”。
“刀灵乱?”聂明玦皱眉,“家父晚年确实常说,他的刀有异动,夜里会自行出鞘,像是有了灵性。当时只当是他练刀过度,产生了幻觉……”
“不是幻觉。”魏无羡忽然道,“聂氏练刀过于刚猛,刀上积的戾气比寻常兵器重十倍。若持有者心志不坚,很容易被刀灵反噬。你父亲的死因,或许就与这刀灵有关。”
他走到“霸下”旁,伸手触碰刀柄。指尖刚碰到锈迹,长刀突然剧烈震颤,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刀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气——竟是积了十年的戾气,比血池的怨气更阴狠。
“果然有问题。”魏无羡迅速收回手,“这刀被人动过手脚,戾气里混了符咒,是人为催发的刀灵异动。”
蓝忘机凑近细看,刀身的黑气中,竟藏着与黑风寨相似的“养符术”符文。
线索再次串联起来:影阁杀手薛某、被篡改的刀灵、聂老宗主的死因、模仿聂氏私章的标记……显然,有人在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目标直指聂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咳。
“兄长,含光君,魏前辈,打扰了。”聂怀桑摇着扇子,慢悠悠走了进来,他穿着月白长衫,面容俊秀,看起来一派无害,“听闻思追贤侄醒了,特来看看。”
“他醒了?”蓝忘机立刻转身。
“刚醒,还很虚弱,被侍女看着呢。”聂怀桑笑盈盈道,目光扫过书房,在“霸下”刀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几位在查家父的旧事?唉,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再提……”
“此事与禁术、影阁有关,不得不查。”蓝忘机道。
聂怀桑叹了口气:“也是。说起来,前几日我整理库房,除了《牵丝引》图谱,还发现了家父的一本日记,里面提到过‘薛洋’这个名字,说他偷走了聂氏的一件宝物,好像是块能吸戾气的铁牌。”
薛洋?
魏无羡瞳孔微缩。这个名字他记得,当年在乱葬岗,曾见过一个用毒和暗器都极狠的少年,就叫薛洋,后来不知所踪,原来是加入了影阁?
“那铁牌叫什么?”蓝忘机追问。
“好像是……阴虎符?”聂怀桑歪着头,像是在回忆,“家父说,那东西是用极阴的玄铁打造,能聚怨气,也能镇戾气,本是用来压制‘霸下’刀灵的,被偷走后,家父的刀才开始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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