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满头痛恶心,悔不当初,全没了爬上泰山顶上那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了。
她夜爬泰山,赶在日初之时放下豪言壮语,小小泰山轻松拿下,此后渣男尽踩脚下。
虽然许愿的内容有失偏颇,包括但不限于渣男被裁员,没有补偿金;被车祸,最好能断一条腿;被戴绿帽,生三个儿子,最好养了十年,才发现孩子们都不是他亲生的,等等......
但老天爷!这些也只是她口嗨而已啊,她啥也没干,不至于就先让她受到惩罚吧。
当她诡异的从台阶上滚下去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结果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只是目前情况略诡异。
目之所及全是孩子。
她也是其中一员,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辆简陋至极的马车上。说是马车有些过誉了,就是一块车板而已。一匹黑色的不太高的马儿拉着车在全力奔跑着,但和路边的行人对比一下,跑得也没有多快就是了。
路况很差,孩子们经常会被高高颠起再重重摔落,屁股砸在车板上,啪啪作响,但却并无一人发出惊呼,许是习以为常了。
越过孩童,放眼远望,路边尽是漫天的荒草,偶有一棵大树。以及衣不蔽体,脚穿草鞋,无论男女皆是乱糟糟的长发的难民。三五成群,有老有少,条件略好些的,背着行李卷,拄着棍子,条件差的,就差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烈日当空,行人过处,路边的黄土荡起烟尘,空气都是浑浊的,人们大多面无表情,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麻木地前行。
也有些胆子大的,弯着腰缀着马车跑,眼睛放着绿光,好像要吃人。
一直尾随在马车后,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打马赶来,一鞭子将人抽了个后仰。后面观望者见此情形呼啦一下散去,再无后来人。
大汉头发整齐的束在头顶,还插了一支簪子。
穿着黑色的衣服,衣摆搭在马背上,袖口和腰上都束着黑色的皮带,手拎皮鞭,目光灼灼。
日已中天,马车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路边上已有难民停下来做饭了。
一只架在熊熊火堆上的破锅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忽的,锅边站着的一个瘦得和麻干一样的男人,把一个小孩子扔进了锅里。是的,没看错,他是在煮小婴儿。
这冲击,让小满忍不住转过身趴在车沿上吐了起来,但是可能胃中空空,只吐出些许酸水。
吐完了,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小星星,她喉头发甜,眼皮不受控制慢慢合上,身体无力地向下趴去,眼看着就要被搅进正在行驶的车轮中。
小满脑中一团浆糊,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这要是搅进去了,死的时候得多疼啊,她不想这么疼的死,不是,她还不想死啊。
忽地背后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拉住她的衣服,把她拎进了车厢里。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胸膛,勉强睁眼看了下救她的人,头一歪,即刻不由己地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日已偏西,天边的地平线上,昏黄和浅灰正在推搡之中,昏黄力有不逮,正在节节败退。还是在荒野之中,目之所及,有一个大火堆,旁边围坐着小孩子们,高矮错落。马车停在外围。
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堆上的大铁锅。铁锅里冒着热汽,不知道在煮什么。
她仿佛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细品之下,是她自己的。
她此时坐在小孩子们的后面,靠坐在一棵巨大的树下,树干很粗,树冠巨大。
蚊子在她耳边哼哼着,她想挥手赶一赶,令她惊惧的是,她竟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声的欢呼声在前面的人群中响起,原来是饭煮好了。
一个粗壮的男子,举着饭勺,开始给举着碗的孩子们盛饭。
捧着饭碗的孩子们,被烫得吱吱叫唤,手上的碗却并没有半点倾斜,甚至是尽最大的可能,把刚打到的饭赶紧喝进嘴里。
一滴饭汁滴在了小满的手上,她觉得明天肯定得起泡。太痛了,但她连挪开的力气都没有。
“小满,赶紧喝。”一个大男孩端着两碗饭跪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把碗递到她嘴边,另一只手端着碗。
这个男孩就是在马车上救她于车轮下的人。
小满肚子咕噜巨响,这会儿也顾不得细思此刻的场景有多么不对劲了,本能让她张开嘴喝粥。
这是饭吗?这是猪食吧。
又粗又酸还苦。
但身体却不和她的精神同一意志,吸溜吸溜把烫嘴的粥喝进嘴里,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
肚里有食,身上有了些许力气,她接过碗,把碗里面舔了个干净。
仿佛这件事干过无数遍,那个丝滑。她都没来得及思考,碗已经干净的不用洗了。
旁边的男孩看她接过去碗后,赶紧喝自己的。等她舔完,他也喝完了,也在做和她一样的洗碗动作。
小满有点想吐。
“脑袋还疼吗?”男孩紧张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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