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琬有些绝望。
进宫告状,最早也得等明早开了宫门,才能去。
眼下,她只能抛出她最后的底牌。
“表嫂!我知道您心中有怨。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独占表哥。不如这样...今夜,表哥就去您房中,与您...圆房。”
她认为沈令仪闹这么大,无非就是咽不下她独霸表哥,还怀了身孕这口气。
她抚上小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不甘,却强自压下。
“至于这孩子,待生下来,我愿意交由表嫂抚养,唤您一声母亲。”
她观察着沈令仪的神色。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至于嫁妆,既然都是表嫂的,何须大张旗鼓退还。还有表哥,他是这府里的顶梁柱,若是让他下跪,他在朝中还怎么立足?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岂不是比闹得鱼死网破,让外人看笑话强?”
一番话说的得体,又顾全大局。
老夫人微微点头,还是她的侄女懂事,更适合当永安伯府的女主人,可惜她的身份有些尴尬,不能成为儿子的助力。
傅临舟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想狠狠将人搂进怀里,好好安抚,他的琬琬受大委屈了。
沈令仪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秦琬琬把什么都算计好了,用圆房作为最大的让步和对她的补偿。
还要把孩子记在她名下,看似大度,过道手的功夫奸生子就成为嫡子。
以此交换,不跪着道歉,不退还嫁妆,不成为妾的条件。
还想要沈令仪感激她的大度和成全。
都当她是个傻子吗?
还圆房,傅临舟这样的垃圾,给她提鞋她都嫌脏,也只有秦琬琬这种贱人才稀罕。
不过,她有她的打算,她要送秦琬琬和傅临舟这对狗男女一份大礼。
“老夫人,这傅家,什么时候改姓秦了?府里竟由一个身份不明的贱妾说了算吗?”
老夫人脸一红,正要分辩。
沈令仪又道:“我不想说第二遍,我与伯府的亲事,是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的。你们傅家公然骗婚,显然是不将圣上放在眼里。”
她的视线落在人群中的某处,“张大人,您是御史大夫,不知傅家这样公然骗婚功臣之女,算不算欺君?”
傅临舟眉头蹙起,反应最快,忙冲着人群里拱手,“张大人,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从他决定求娶沈令仪开始,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之中。
谁知,就为了打压沈令仪,抬高琬琬,竟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他真没想到沈令仪这样疯癫。
若是再让她闹下去,她一定会拖着永安伯府去死。
他不想让琬琬当妾,也不想让琬琬受委屈。
但,在自己和伯府的前途面前,小情小爱,应该往后靠。
琬琬这样大度,她一定会支持自己,为了他暂时隐忍的。
他眸中带了一丝不甘,不忍看秦琬琬。
“沈氏!我答应你的条件。”
沈令仪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眼尾那颗小泪痣,一颤一颤,衬得那张素白面容愈发冷艳。
“行,你和她,立刻马上,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傅临舟脸色铁青,袖中的手指攥得咯吱作响。
他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嘴唇几番开合,却终究在沈令仪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缓缓屈下双膝。
“我对不住你,不该故意装病,不与你圆房,让你难堪。”
冷眼看着那个曾高高在上,自诩清贵的傅临舟,如今跪在地上,天青色的锦袍沾了尘,像神像剥落了金漆,狼狈又可笑。
他嘴上说着“对不住”,可那双藏着算计的眼里,哪有半分真心?
她轻勾唇角,眼底寒意更甚。
曾经,他以为她是任他摆布的棋子,秦琬琬才是他捧在手心的明月。
如今,他这个神只还不是背叛了明月,向她低了头?
让他跪,让他低头,让所有人看!
高高在上的傅临舟,也不过是个为了前途,连尊严和爱情都不顾的伪君子。
这一跪,不是认错,是报应。
她沈令仪,要他跪,要他跌落神坛,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秦琬琬瘫坐在地砖上,绣着并蒂莲的裙裾铺散,如一朵凋谢的花。
十七年来第一次,她看见那个永远挺直脊背的傅临舟,弯了膝盖。
往日清贵的嗓音,在她听来像钝刀割肉。
她恨沈令仪!
她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青鸢等几个丫鬟,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傅家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姑娘干得漂亮,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丢人成为笑柄的是永安伯和他的贱妾!
她倒要看看,在这府里,谁还敢欺负姑娘。
青鸢雄赳赳,气昂昂地把一条皮鞭递给沈令仪。
沈令仪接过,一下一下敲击着手心,看向老夫人,目光凉凉的,“老夫人,该你了。打!打到我满意为止。”
老夫人一个商户出身的人,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吓得腿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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