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裂缝的瞬间，项尘感觉像是被扔进了冰窟窿里——不是戈壁滩夜晚那种干冷，是裹着机油味的湿冷，冷意顺着防护衣的缝隙往骨头缝里钻，连呼吸都带着股金属的涩味。
他踉跄着站稳，抬手抹了把头盔面罩，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是机械域里的低温凝的。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这地方比之前在裂缝那头看到的金属通道更深，更压抑。头顶是纵横交错的巨型金属管道，粗的得两个人才能抱过来，管道里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哗啦啦”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像无数条机械蛇在爬。墙壁是暗灰色的合金，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红色、绿色的指示灯有节奏地闪烁，像濒死生物的心跳。
“这就是未来机械域的深处……”项尘低声呢喃，手指下意识摸向怀里的龙符。龙符没像上次那样发烫，只是泛着微弱的金光，显然周围的时空能量比核心控制室外围更稳定，但机械能量的浓度却高得吓人——手腕上的检测仪屏幕上，机械能量浓度已经飙到了4.2单位，逆时能量倒是压得很低，只有0.3单位，看来玄烨死前把大部分逆时能量都锁进了核心装置里。
他踮着脚往前走，金属地板被踩得“吱呀”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每走几步，他就停下来侧耳听——除了管道里的液体声和指示灯的“嘀嗒”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哐当哐当”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在移动。
“是机械守卫。”项尘心里门儿清。上次在核心控制室外围遇到的是小型探测器，这次的动静，明显是玄烨留下的巡逻守卫。他赶紧躲到一根粗管道后面，从背包里掏出夜视镜戴上——虽然这里有指示灯，但光线太暗，夜视镜能让他看得更远。
夜视镜的绿色视野里，远处的通道口果然出现了两个黑影。项尘眯眼细看，心脏不由得一紧——那是两米多高的机械守卫，通体是暗黑色的合金，脑袋是个正方体，正面嵌着两颗红色的激光眼，胳膊是能伸缩的机械臂，末端不是手，是旋转的电锯刃，“滋滋”地转着，连空气都被割得发颤。更要命的是，它们的胸口还装着能量炮口，炮口泛着淡紫色的光，一看就不好惹。
“玄烨这老小子，死了还留这么多铁疙瘩看门。”项尘低骂一声，握紧了腰间的玄气压缩弹。这玩意儿对付小型探测器还行，要是真跟机械守卫硬碰硬，估计撑不了三回合——上次在核心控制室，他靠偷袭才勉强躲过守卫，这次的机械守卫明显更重装，硬拼就是送死。
机械守卫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让地板震一下，红色的激光眼在通道里扫来扫去，连管道的缝隙都没放过。项尘屏住呼吸，把身体往管道后面缩了缩——他的防护衣虽然有墨家的隐身涂层，但在这么近的距离，要是被激光眼扫到，肯定会暴露。
万幸，两个机械守卫的激光眼扫过管道时，只是停顿了一秒，就转向了其他方向。它们沿着通道慢慢往前走，“哐当哐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项尘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汗——防护衣的排汗系统还在工作，可他还是觉得手心发潮。他摘下夜视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往前摸。
接下来的路程比他想的更难走。每隔一百米左右，就会遇到一组巡逻的机械守卫，有的是两个一组，有的是三个一组，还有一次遇到了一个巨型守卫，足有五米高，胳膊是液压钳，一脚踩下去能把金属地板踩出个坑。项尘只能绕路，从管道之间的缝隙里钻，有时候得趴在地上，看着机械守卫的大脚从头顶过去，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有一次，他躲在一堆废弃的机械零件后面，差点被一个机械守卫发现。那守卫的激光眼扫到零件堆时，突然停住了，红色的光点在他脚边的零件上晃来晃去。项尘大气都不敢喘，悄悄从怀里掏出龙符——龙符能暂时屏蔽能量波动，他把龙符贴在防护衣上，果然，机械守卫的激光眼晃了两下，就移开了，慢悠悠地走了。
“幸好有这宝贝。”项尘摸了摸龙符，心里一阵庆幸。项少龙前辈留下的这玩意儿，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又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宽，尽头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那门得有十米高，五米宽，是暗银色的合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项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些符文他太熟悉了！上次从玄烨的芯片上拓下来过，是机械域的核心符文，专门用来控制关键装置的。
“核心控制室的大门！”项尘心里一阵激动，加快脚步跑过去。离大门还有十米远时，他突然停下了——大门两侧各站着一个静止的机械守卫，跟之前巡逻的不一样，这两个守卫更精致，胸口的能量炮口更大，激光眼是暗红色的，像是随时会亮起来。
“是门岗守卫。”项尘皱起眉头，绕到旁边的管道后面观察。这两个守卫没动，像是雕塑，但他不敢掉以轻心——玄烨的机械装置，最擅长搞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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