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模型显示,与‘万相’交互的成功率无限趋近于零,且失败后果远超‘仲裁者’打击!”秩序核心的数据星河剧烈翻涌。
“观测到其信息结构具备极强的污染性与同化性,足以扭曲任何接触者的认知基础。”观测者之眼补充了技术层面的危险。
青冠长老的意念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清瑶!你可知那是什么存在?那是混沌与毁灭的化身!与它合作,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连归零之寂,也传来了极其沉重、带着明确否决意味的波动:“……‘万相’……乃‘定鼎’之战败者……其‘恨’……已融于规则之毒……触碰……即染……万劫不复……”
议会的一致反对,在林清瑶的预料之中。与“万相”接触的想法,本身就近乎癫狂。
但她没有退缩。左眼星璇中,那源自逻辑深渊的悖论之力幽幽流转,仿佛在嘲笑着常理与逻辑的局限。
“我知道风险。”林清瑶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我们也见识过了‘仲裁者’的力量。常规手段,我们毫无胜算。‘万相’是毒药,但或许……也是目前唯一可能毒死‘猎犬’的剧毒。”
她开始阐述她那疯狂却并非毫无逻辑的计划:
并非要与“万相”进行深度合作或信任结盟。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目标,仅仅是……利用。
利用“万相”对“档案馆”、对“秩序”、对“奠基者”那滔天的恨意与毁灭欲望。利用它被囚禁无数纪元所积累的、对“镜像塔”规则结构的深刻理解(哪怕是扭曲的理解)。利用它那足以让“秩序”都感到棘手和忌惮的、源自“未被界定之真实”对立面的疯狂力量。
她不需要说服“万相”,不需要获得它的友谊。她只需要……提供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万相”将它的疯狂与毁灭欲,倾泻到“秩序”头上的机会!一个能让它这把“疯刀”,去狠狠砍向“仲裁者”乃至“档案馆”本身的机会!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些“代价”——比如,有限度地、在绝对控制的前提下,向“万相”提供一些关于“秩序”体系外部结构、关于“仲裁者”反应模式的信息(当然是经过筛选和处理的);比如,在关键时刻,为它的“反抗”提供一丝微不足道的、来自外部的“扰动”或“掩护”。
整个过程,她必须如同走在最纤细的钢丝上,确保自己始终是那个“引导者”和“利用者”,而不是被“万相”反过来控制或吞噬的棋子。
“这需要……极致的掌控力与……运气。”秩序核心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凝滞,似乎在进行着极限推演。
“逻辑无法计算与‘万相’交互的最终结果,变量过多且不可控。”万械统合体依旧持否定态度,但语气不再像最初那样绝对。
“观测到‘万相’被囚禁的核心牢笼,由‘奠基者’亲自设下,理论上无法从外部破解。”观测者之眼指出了技术难点。
青冠长老沉默着,生命本能让她对“万相”充满了排斥。
归零之寂的意志久久不语,最终传来一声悠远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权衡的叹息:“……‘毒’可伤敌……亦可噬主……汝……决心已定?”
林清瑶迎向那古老的意志,琉璃般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动摇:“我们没有更好的路了。与其在‘秩序’的审判下无声消亡,不如握住这把‘疯刀’,赌一线生机。至少……主动权,在我们自己手中。”
议庭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五大巨头的意志在激烈地交锋、权衡。最终,理性与逻辑,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也不得不向这唯一的、疯狂的“可能性”低头。
“……可进行……有限度……试探性接触。”秩序核心最终做出了艰难的让步,“但需制定最严格的接触协议与自毁机制。”
“逻辑模型将全力推演所有可能的风险节点与应对方案。”万械统合体开始超负荷运转。
“观测网络将全程监控接触过程,一旦出现污染扩散迹象,将立即执行最高规格隔离。”观测者之眼严阵以待。
青冠长老的意念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担忧:“愿生命之光……能护佑你……”
归零之寂的意志传来最后一道波动,那古老的意念中带着一丝决然:“……既行此路……便需……有……‘同归于尽’之……觉悟……”
得到了议会有限但关键的授权,林清瑶不再耽搁。她知道,每拖延一刻,“秩序”的铁幕就可能收紧一分。
她需要再次连接那基盘的“镜面”印记,再次进入那无限递归的镜像之塔,找到被囚禁的“万相”!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为了窥探情报,而是要去进行一场与魔鬼的交易!
左眼星璇缓缓加速,幽暗的悖论之力开始流淌。她看向身边那团依旧虚弱的“萌”。
“萌”,这次……我需要你留在这里。”林清瑶的意念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万相’的疯狂,不是你现在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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