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的发现让阳歌连续几天都处于一种兴奋与沉思交织的状态。他几乎一有空就泡在巫的洞穴里,对照着石壁上的星点,努力记忆、理解,并试图与自己所知的 astronomy 知识进行印证和调整。语言学习的重点也开始向天文、方向和历法倾斜。
巫似乎也很乐意将这方面的知识传授给他,这个年轻人所展现出的理解能力和提出的某些问题(尽管通过岩灵翻译且词不达意),常常让他也陷入沉思,仿佛触及了一些被遗忘太久的角落。
然而,现实的危机从未远离。
白纹部落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石斧。虽然上次击退了他们的进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部落的战士日夜巡逻,陷阱被不断加固和增设。阳歌甚至设计了一种简单的预警系统——用藤蔓连接一些悬挂的 hollow木筒,一旦被触动会发出滚动的声响。
气氛依旧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这天下午,阳歌正在指导如何进一步改进弓箭的弓弰(弓臂末端的弯曲部分)以增加威力,远处负责了望的战士突然发出了急促而尖锐的预警哨声!
不是一声,而是连续不断的三声短哨!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报,代表着大规模、有组织的敌人来袭!
“准备战斗!”岩灵的清叱瞬间传遍整个营地。
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立刻冲向了各自的防御位置。女人和老人则将孩子和部分物资快速转移到洞穴深处。
阳歌抓起他的复合弓和箭袋,迅速登上了一处加固过的了望台。
只见丛林边缘,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出!人数远超上次夜袭,粗略看去,恐怕有近百人!不仅仅是白纹部落的战士,似乎还有另外两个与他们结盟的、身上涂抹着不同颜色纹路(黑色和红色)的部落!
三个部落联军!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决心要一举踏平这个拥有盐源和“异人”的部落!
敌人队伍的前排,举着粗糙的木盾,抵挡吹箭和投石。他们甚至带来了一种简陋的、用整根树干制成的攻城槌,显然是要强行破开营地的栅栏!
“瞄准持槌者!”阳歌大吼,弓弦连震,箭矢精准地射向那些抬着攻城槌的敌人面部和手臂缝隙。惨叫声响起,攻城槌的速度为之一滞。
岩灵指挥着投石索部队,密集的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向敌阵。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顶着伤亡,疯狂地冲击着栅栏。木制的栅栏在猛烈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不断扩大!
更多的敌人开始用石斧劈砍栅栏基部,或者试图向上攀爬!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每一寸栅栏都在激烈争夺,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或倒下。部落战士们依仗地利和陷阱拼死抵抗,但人数上的巨大劣势让他们节节后退。
阳歌射空了整整两个箭袋,手臂因持续开弓而酸麻肿胀。他看到岩灵在下面浴血奋战,骨矛已经折断,她抢过一柄石斧继续拼杀,身上沾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
危急关头,阳歌看到了对方阵营后方,几个似乎是首领模样的人,正在指手画脚地指挥。其中一人,身上涂抹着最复杂的白纹,被重重保护着。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念头瞬间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取出了最后一支箭——这支箭的箭镞,是他用那枚子弹壳的底部碎片,小心翼翼磨制而成的唯一一枚金属箭镞!虽然粗糙,却远比石质锋利和坚硬!
他瞄准了那个白纹首领!距离很远,目标在移动,且有护卫阻挡。
机会只有一次。
阳歌屏住呼吸,将复合弓拉至满月,计算着提前量和风速(虽然微弱),肩头的伤口因用力而剧痛,但他浑不在意。
弓弦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金属箭镞划破空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寒光,穿越混乱的战场,如同死神的亲吻,精准地从一个护卫的肩头缝隙穿过——
“噗!”
一声闷响!那趾高气扬的白纹首领身体猛地一僵,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锁骨下方、只留下箭羽在外颤抖的箭杆!剧痛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向后倒去!
首领中箭重伤!这个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在联军中蔓延!攻势顿时为之一滞!各个部落的战士都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首领,阵型出现了混乱!
“反击!”岩灵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部落战士们士气大振,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竟然将一时群龙无首、陷入混乱的联军又赶了回去!
然而,联军毕竟人数占优,在最初的混乱后,很快在其他首领的呼喝下稳住了阵脚,试图再次组织进攻。
但就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异变再起!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诡异的、迅速弥漫的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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