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城的春日,阳光透过薄云,洒在白虎殿青黑色玄武岩砌成的圆形议席上。殿外杨柳初绽新绿,嫩芽在微风中摇曳,带来几分生机,却吹不散殿内逐渐凝聚的凝重气氛。
嬴政端坐于议席中央,玄色服饰上暗绣的星纹在透过琉璃顶棚的晨光中隐隐流转。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那枚象征宪章权威的星纹玉符,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
萧何率先起身,手中展开的竹简边缘因反复翻阅已略显起毛,上面朱砂标注的数字刺眼:“首席,各位同僚。格物院提交的‘星纹水利组网工程’预算案,其核心材料——高纯度星能晶核的采购成本,经核算,超出本年度财政储备预估的三成。”他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沉重,“更棘手的是,西域的主要供应商,‘金驼商队’,凭借其近乎垄断的地位,近期将报价抬升了百分之四十五。而与此同时,”他顿了顿,看向另一份急报,“北疆都护使王离急报,长城沿线多处关键水渠因去岁寒冻和沙淤严重堵塞,急需星纹技术进行紧急加固和疏导,否则春融雪水恐成灾患。”
财政的拮据,西域商人的坐地起价,北疆迫在眉睫的民生需求,如同几道无形的绳索,瞬间勒紧了白虎殿的空气。
萧何话音未落,刘邦已按捺不住。他藏青色的执政长服袖口微卷,露出手腕上一串醒目的南越玛瑙珠,身体前倾,语气带着夸张的忧虑:“首席!萧总管所言极是,但这预算困境,不能只盯着中枢大工程!我们南越诸郡,春耕在即,多少田地等着水源灌溉?地方上的燃眉之急,也是联邦的根基所在啊!”他话语间,巧妙地将“重中枢轻地方”的暗示抛了出来,目光扫过萧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砰!”
一声闷响,项羽一掌拍在坚硬的玄武岩案几上,肩甲上玄鸟纹饰冷光一闪。他身着银白嵌星纹的轻甲,即使在议事场合也难掩一身沙场煞气。“扯什么春耕!”他声音洪亮,带着不耐烦,“北疆军报你们没听见吗?匈奴斥候活动日益频繁,边防压力巨大!老子的星纹弩营,就等着升级装备!要我说,这些花里胡哨的民用工程先放一放,晶核优先供给军工!边防不稳,谈何民生?”他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如戟,仿佛在寻找假想敌。
一直静观的张良此时轻摇手中竹扇,扇面上精细描绘的西域商路图随之微动。他语气平和,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项大元帅稍安勿躁,刘执政长也请冷静。西域商队坐大,无非仗其垄断。我们为何不能另辟蹊径?”他合上竹扇,指向虚空,仿佛那里有一幅无形的巨图,“西域月氏部族,其领地内亦有晶矿,只是开采粗放,常受金驼商队压价。我联邦外交与文化部可牵头,与月氏建立晶核联合采购与开发机制,以减免部分关税、提供开采技术为筹码,助其建立直供渠道,既可平抑价格,亦可深化与部族联系。”
端坐一旁的张苍,此时捧起一卷太史监绘制的“星象水文图”,缓缓展开。图上星宿轨迹与山川河流交织,几处区域被醒目的朱笔圈出。“首席,诸位,”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学究的笃定,“据星象推演与水纹数据交叉验证,今夏,关中、南越一带,将有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汛期。若星纹水利组网工程因晶核问题延误,防洪体系未能及时强化,届时洪涝泛滥,恐致十万亩良田绝收,流离失所者众。这民生损失,远非晶核采购溢价可比。”他用冰冷的数据,为张良的方案提供了坚实的支撑,也狠狠回击了项羽“重军轻民”的主张。
一直沉默的公输哲此刻站起身,他粗布工装上还沾着格物院的矿石粉末。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半尺高的青铜模型放在案几上——那是一个结构精巧、表面刻满星纹凹槽的装置。“首席,这是格物院最新试制的‘晶核能量循环装置’模型。”
他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干涩,但说到技术原理时立刻流畅起来,“我们研究发现,许多替换下来的旧星纹设备核心,其内部晶核仍残留可观能量,只是结构稳定性下降,无法用于高精度场合。此装置可通过特定星纹阵法,安全提取这些残余能量,经测试,一枚标准旧晶核,约可提取相当于新晶核三成左右的稳定能量。若能大规模应用,可降低至少三成的新晶核采购需求。”
他按下模型侧面的一个按钮,将一枚黯淡的旧晶核放入顶部凹槽。顿时,模型上的星纹凹槽次第亮起柔和的淡蓝色微光,能量如流水般在纹路中运转,引得刘邦忍不住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安全如何保证?”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都察院的法家学者程邈目光如炬,“旧晶核能量结构不稳,强行提取,若引发能量逸散甚至爆炸,后果谁来承担?”
公输哲额头渗出汗珠,但眼神坚定,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卷测试报告:“程副宪请看,格物院已进行三百次安全测试,能量逸散率控制在万分之五以下,且有三级冗余防护。只要操作规范,安全性远高于开采新矿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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