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第七十一个小时。
联邦中枢,临时应急指挥中心(由白虎殿紧急改造)。仅有几盏星纹石灯提供着微弱照明,空气中弥漫着绝缘胶和压抑的气息。
韩信面前的独立终端屏幕,是这片昏暗中唯一稳定的光源。那行绿色的、如同催命符般的文字,依旧刺眼:
【LunarBackUp Sync: 7% Complete… Estimated Time to Full Sync: 72:00:00…】
(月球备份同步:完成7%……预计完全同步时间:72:00:00…)
“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了。”韩信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旦蚀能数据在月球节点完成100%同步并激活,即使我们永远保持地面断网,它也能成为一个独立运行的‘蚀能灯塔’,持续辐射、污染临近星域,甚至可能……唤醒更深处的东西。”
张良面色凝重:“月氏王,或者说控制他的那个‘蚀能主宰’,其目的绝非简单的破坏。它是要在华夏文明的头顶,悬上一柄永久的、来自星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就把它拔掉!”项羽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轰鸣,他拳头紧握,盘龙戟倚在身旁,暗红的星纹在昏暗中如同呼吸般明灭,“问题是,怎么上去?难道要我们造个梯子爬上去不成?”
“梯子没有,但‘鸟’有一群。”公输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带着一身机油和金属碎屑的气息,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火焰,“格物院全体工匠,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朱雀·改’型载人星纹机关鸟,一百零八架,已全部待命!可突破大气,短暂巡航于近地虚空,依托星纹力场维持生存环境!”
嬴政一直沉默地听着,目光落在自己右手臂上那道依旧隐隐作痛的黑色疤痕上。此刻,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没有丝毫犹豫:“既然威胁来自天上,那我们就上天,把它斩了。”
他站起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公输哲,机关鸟集群,能否在月背构建临时星纹中继,替代被我们斩断的蚀能信号,为联邦短暂恢复基础通讯和观测?”
“可……可以!”公输哲激动道,“我们可以在月面布设小型星纹信标,以机关鸟为节点,组建临时‘联邦星链’!”
“好。”嬴政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此战,目标有三:一,物理摧毁月背蚀能节点;二,在法律层面,确立联邦对西域及近地空间的‘数据主权’;三,在精神层面,让所有觊觎者明白,华夏联邦的疆界,由我们的文明与力量来定义,而非由任何域外势力划定!”
“项羽、韩信、萧何、刘邦、张良,”他点出五个名字,“你们五人,与我同去。冯劫执政长留守中枢,维持联邦运转。张苍史官,记录一切。”
玉门关外,昔日驼铃声声的丝绸之路起点,此刻肃杀如铁。一百零八架流线型的“朱雀”机关鸟整齐列阵,金属羽翼在初升的朝阳(或者说,在地面观测中,那即将被争夺的“信号权”所代表的黎明)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每一架机关鸟的背部,都搭载着一个小型星纹中继器。
西域三十六国的代表,以及许多被紧急动员起来的部族民众,聚集在远处,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久前还沉浸在“月氏王葡萄干”和“嬴政严选”的闹剧中,此刻却感受到了真正的、来自星空的威胁和脚下大地的震动。
“星链升空!”公输哲站在指挥台上,声音通过古老的铜喇叭传遍旷野。
嗡——!
一百零八架机关鸟同时启动,星纹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掀起漫天黄沙。它们如同离弦之箭,冲天而起,拖着湛蓝色的尾焰,冲破云层,向着那片冰冷的、已被侵蚀的星空进发。
紧接着,嬴政等人也各自登上一架特制的、体型稍大的领航机关鸟。
嬴政立于鸟首,玄色冕服已被一副流光溢彩的“三力星冕铠”取代,肩甲吞日月,背甲映星河,威严如神只。他并未拔剑,但轩辕剑的虚影已在身周萦绕,星纹之蓝、星冕之金、源枢之绿三色力量开始缓缓交融。
项羽的盘龙戟上,被公输哲加装了特制的“暗红星链干扰刃”,戟刃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散发着可以扰乱能量信号的气息。
韩信的面前,悬浮着升级后的“沙盘星域”,月面的陨石坑、环形山、以及那个散发着紫光的蚀能节点清晰可见,无数数据流正在其上疯狂推演。
萧何手中捧着他的玉质算盘,算珠自行轻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连接着冥冥中的经济脉络。
刘邦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下的机关鸟,咧嘴一笑:“老伙计,这次咱们可是要上天搞个大新闻了!”他手中握着一枚特制的扩音符石,里面凝聚着他这些天搜集的、最能鼓动人心的“市井愿力”。
张良则展开了一卷空白的星纹帛书,手持史官笔,神情肃穆,准备将即将诞生的《西域数据主权法案》初稿,书写于九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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