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扭矩放大八倍,确认!" 少年兵兴奋地拍了拍操作杆,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启动!走你!"
巨犁发出低沉的咆哮,前方的犁刃轻易地切入地面,将之前的碎石连同土壤一起"吞"入内部。星纹之力在内部搅动、混合,并注入特制的星纹黏合剂。只见巨犁后方,"吐"出来的不再是松散的土石,而是平整、坚实、泛着淡淡金属光泽的"沥青级"路基!压实度惊人,几乎一步到位!
少年兵越开越兴奋,忍不住放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我犁的不是地~是KPI~!星纹加持快如风~气死蚀枢会~哈哈哈!"
周围的士兵一边笑着骂他"嘚瑟",一边迅速跟上,进行后续的平整和细节处理。原计划需要两天的路基成型工序,在星纹巨犁的恐怖效率下,仅仅四个小时就初具规模。
15:00 特殊的访客·寂静的五十米
就在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时,工地东端的边缘,出现了一人一驴的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看年纪已近花甲,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军服,虽然破旧,却浆洗得十分整洁。他双眼紧闭,眼窝深陷,面容饱经风霜,手里牵着一头同样年迈、却步伐稳健的灰色毛驴。毛驴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磨损严重的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喧闹的工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老者似乎感知到了前方的喧嚣和震动,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
韩信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访客。他抬手示意,身边的传令兵立刻吹响了暂停哨音。
喧闹的工地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那一人一驴。
嬴政微微蹙眉,感应到星纹网络因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而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他下意识地,轻轻将卷九〈昆仑墟〉从星盘中枢拔出了半寸。
嗡……
那笼罩五十米范围的稳定能量场瞬间减弱、消失。最后几台无人机的嗡鸣声也停了下来。现场,只剩下风吹过新路基卷起微尘的声音,以及那头灰色毛驴偶尔发出的、安详的响鼻声。
项羽放下了环抱的手臂,大步走了过去。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声吆喝,而是放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温和:"老人家,这里是工地,危险。您这是要去哪儿?"
盲眼老兵循着声音的方向微微"望"去,脸上露出一丝谦卑而感激的笑容,声音沙哑却清晰:"这位将军,小老儿赵三顺,原是李牧将军麾下一老卒。听闻北疆打了大胜仗,还在修新路,盖新家……我这把老骨头,眼睛也瞎了,就想着……趁还能动,让'小灰'带着我,再来走一走北疆的路,摸一摸……咱们联邦的新家门。"
他粗糙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导盲驴"小灰"的缰绳:"我有个兄弟,王二虎,当年……就在这片地方,替我挡了致命一箭……我没能带他回去。就想着,要是能摸到他名字安放的地方,也算……替他回家了。"
人群中,一些知道内情的老兵瞬间红了眼眶。这条正在修建的路基下方,每隔一段距离,就嵌入了一块刻着阵亡者姓名、被星纹之力永久固化的纪念砖。而"王二虎"的名字,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路段里。
韩信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所有纪念砖的位置。他提前将这位老兵的请求,列入了"优先通行名单"。
项羽沉默了片刻,重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没有去扶,而是轻轻引着盲眼老兵赵三顺布满厚茧的手,缓缓触碰那刚刚铺设完成、还带着星纹余温的、平整坚实的路面。
"老人家,您摸," 项羽的声音低沉,"这路上,有咱们兄弟的名字。他们……一直都在。"
赵三顺的手颤抖着,沿着那光滑而微凉的表面一点点摸索。他的指尖划过那些微凹的、由星纹之力勾勒出的名字刻痕,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婴儿的脸颊。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王……二……虎……"他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公元前二四三……至二一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赵三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挣脱了项羽的手,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那刻着名字的路面上。他俯下身,将脸颊紧紧贴在那冰冷的、刻着战友名字的星纹刻痕上,如同一个迷失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到了极致、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和那不断滚落、迅速被路面吸收的滚烫泪水。
"二虎……二虎啊……"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兄弟……我来了……我摸到了……咱们……咱们到家了……你也……到家了……"
那头名叫"小灰"的导盲驴,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悲痛,它低下头,用它温热的嘴唇,轻轻地、一下下地触碰着那刻着"王二虎"名字的星纹刻痕。奇异的是,每当它的蹄铁(上面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编号"M-137")踩踏在路面上,或是它的嘴唇触碰到星纹时,那处的星纹就会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土黄色光芒,如同一声无声的回响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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