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在学着‘织网’。”
水寒的声音在溟鲲核心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面前巨大的能量投影上,呈现的不再是单一区域的抵抗,而是整个华夏联邦疆域内,无数微弱却坚韧的金色光点,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点亮、串联!这些光点并非均匀分布,它们密集于城市、乡镇,甚至一些偏远的村落,依托着残存的星纹地脉、古老的祭祀遗址、乃至一些刚刚紧急布置的简易净化法阵,顽强地闪烁着。
沈无咎那融合的意志扫过这片正在形成的、稀疏却覆盖极广的光网,归墟之眼中旋转的黑暗似乎滞涩了微不足道的一瞬。“垂死的虫多,聚在一起,也还是虫。”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俯瞰众生的漠然,但其中那丝戏谑似乎淡了些许,“他们在透支这片土地最后的底蕴,以及…他们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生命之火。”
他能感觉到,那构成光网的,不仅仅是星纹残卷的力量,更融入了无数普通联邦民众在恐惧与绝望中迸发出的求生意志,一种近乎信仰的、对“秩序”和“家园”的执着眷恋。这种力量,驳杂,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不悦的…韧性。
“需要加快‘消化’速度吗?神主。”水寒请示道,指尖无意识地在腰间的幽蓝短刃上摩挲,“趁他们的‘网’还未完全织成…”
“不。”沈无咎否决了这个提议,归墟之眼重新恢复了稳定的旋转,甚至比之前更加深邃,“让他们织。网越密,挣扎得越用力,当网破之时,绝望的反馈才会越…美味。”他的意念锁定了几处光点最为密集、抵抗也最为强烈的区域,尤其是启明城和南越龙编城方向。“而且,我需要更完整的数据,来校准‘归一’的最终参数。毁灭,也需要…艺术感。”
启明城,格物院已然成为不眠的灯塔。
巨大的实验室内,灯火通明。不再是少数精英闭门研究,而是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工坊。公输哲、腹朜、玄玑子、公孙良等核心研究者居中调度,而更多的、来自联邦各学院的年轻学子、民间匠人、甚至一些精通祖传技艺的老者,都被有序地组织起来。
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根据星纹残卷的原理,简化、复制小型的净化符牌和稳定地脉的阵基;有人负责利用算学模型,推演能量流动和污染扩散路径,为前线提供预警;有人则围在巨大的材料台前,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从库房储备的稀有金属到民间收集的玉石、桃木甚至染血的战旗布条,尝试着铭刻、组合,寻找能最大程度引动和放大“万众一心”那种微妙共鸣的材料与结构。
“这里!第三序列星纹回路需要微调,能量损耗降低了百分之五!”
“南越传来的污染样本分析出来了!生物活性极强,建议在净化符文中加入‘驱瘴’和‘安魂’的古老变体!”
“首席那边需要更多承载了‘守护意志’的媒介物!把那些自愿捐献的、带有家族印记的玉佩和长命锁优先送过去!”
没有喧哗,只有急促的脚步声、低声的讨论和仪器运行的嗡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们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更知道,自己正在参与的,是一场关乎文明存亡的战争,哪怕只能贡献一颗螺丝钉的力量。
张良穿梭其间,手中的玉算筹不再仅仅推演天机,更是在协调着庞大的人力与物资流向,确保每一分力量都用在刀刃上。他偶尔会停下,看着那些稚嫩却坚定的学子面孔,看着那些布满老茧却灵活刻绘着符文的手,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
萧何的指挥中心更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物流中枢”。光屏上显示的不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线——从相对安稳的内陆郡县向危机区域输送粮食、药品、建材的路线;接收和安置流民的临时营地分布;以及,最重要的,将格物院赶制出的成千上万的简易净化符牌、稳定阵基,通过一切可能的方式,送往最需要的前线和社区。
“沛县商会捐了三百车粮食!已经发往海州撤离点!”
“蜀郡的工匠自发组织了运输队,愿意冒险走山道向南越运送物资!”
“告诉各地接收点,流民也是同胞!谁敢克扣欺压,我萧何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刘邦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堆热腾腾的炊饼,正带着一群市井兄弟,挨个分发给忙碌到几乎虚脱的文员和信使,嘴里还嚷嚷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都别跟老子客气!”
冯劫则坐镇军事调度中心,重新调整着防御部署。他将部分边军撤回,与禁军混编,组成一支支快速反应部队,不再追求固守漫长的防线,而是像救火队一样,哪里出现严重的污染爆发或溟鲲威胁,就扑向哪里。同时,他派出了大量侦察小队,不惜代价地监控溟鲲的动向和沈无咎可能的后手。
南越,龙编城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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