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脊山脉,鹰喙峡。
血腥气混合着能量湮灭的焦糊味,凝成了实质的雾霭,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胸口。蛮族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受伤猛兽,在斡亦剌那悲愤而决绝的电子咆哮声中,发动了更加不计代价的冲锋。他们踏着被净化白光灼烧得坑洼不平、布满残肢断臂的土地,用身体、用被污染的武器,疯狂地撞击、撕扯着联邦军队摇摇欲坠的防线。
项羽手中的盘龙戟已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旋风,所过之处,蛮族战士如同被收割的麦秆般倒下。但他的眉头却越锁越紧。蛮族的疯狂超乎预计,他们似乎完全放弃了防御,只求用生命在防线上凿开一个口子。更麻烦的是,那些被深度污染的战士,其死亡时身体崩解逸散出的幽蓝能量,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守军的护甲和意志,连净尘晶粉的净化速度都有些跟不上消耗。
“项元帅!左翼第三阵列快顶不住了!”
“能量屏障发生器过热!急需冷却!”
坏消息接踵而至。项羽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防御下去。他目光扫过战场,锁定了一个因连续轰击屏障而能量波动略显紊乱的蛮族中型战争器械——一台仿佛由冰块和黑色岩石粗糙拼凑而成的投石机。
“亲卫队!随我凿穿他们!” 项羽暴喝一声,盘龙戟指向那台投石机,周身赤红气血再次爆发,如同烧红的铁锥,猛地刺入蛮族混乱的阵型!
他所向披靡,硬生生在密集的敌潮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扑目标!盘龙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那投石机的支撑结构!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精准、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号角声,突兀地在战场侧翼的山坡上响起!
呜——嗡——
伴随着号角声,一片密集的、闪烁着寒光的特制弩箭,如同经过最精密计算的雨点,越过混乱的战场,精准无比地覆盖了项羽突击路径两侧的蛮族士兵!这些弩箭并非追求致命,而是刁钻地射向蛮族战士的关节、武器握柄、甚至是脚下借力的点!瞬间,项羽侧翼的压力骤然一轻!
项羽手中盘龙戟毫无滞碍地落下!
轰隆!
那台蛮族投石机应声而碎,化为满地冻结的碎块和逸散的幽蓝能量。
项羽抽戟回身,目光如电,望向号角传来的方向。
只见山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风尘仆仆却军容严整的骑兵。人数不多,仅千余人,但那股沉默如山、却又透着森然杀意的气势,与战场上的混乱格格不入。为首一员将领,面容冷峻,身形挺拔,手中并未持弓,只是平静地放下号角,正远远望来。正是韩信!
“韩将军?!” 项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认得那种指挥风格,精准、高效、如同手术刀般切入战场最关键的节点。
韩信微微颔首,没有多余寒暄,声音透过某种扩音装置,清晰地传入项羽耳中:“项元帅,蛮族阵型已乱,中军与两翼脱节。我可率部切入其侧后,断其联络,半个时辰内,必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言简意赅,却直指要害。
项羽大笑,盘龙戟遥指前方依旧在疯狂涌来的蛮族主力:“好!那正面这些杂碎,就交给项某了!你我联手,看看这群失了家的野狗,还能蹦跶多久!”
… …
启明城,格物院深处,绝密实验室。
这里的气氛,比外面的恐慌更加凝重,却透着一股近乎殉道般的专注。巨大的能量导管如同巨树的根系盘踞四周,中心是一座复杂到极致的星纹法阵,法阵上空,悬浮着四卷展开的星纹残卷——卷一〈鼎位〉、卷二〈火量〉、卷三〈水门〉、卷五〈沙量〉。残卷上那些凹凸的点阵和蚀刻的纹路,正散发出灼热的光芒,磅礴而古老的能量如同苏醒的巨龙,在法阵的约束下奔腾流转。
嬴政站于法阵核心。他依旧是一身玄衣,但此刻,那玄衣之上,竟隐隐浮现出与星纹残卷呼应的、流动的光络。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同时引导、吸收四卷残卷的力量,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
他手中紧握着轩辕剑。古朴的剑身不再沉寂,而是发出清越的嗡鸣,剑格中央的宝石投射出一道凝实的、带着堂皇浩大气息的金色光柱,与下方四卷残卷的能量洪流对接、调和。
“鼎位定锚…火量聚能…水门疏导…沙量筑形…” 嬴政闭着双眼,口中低诵着源自残卷的古老箴言,每一个音节吐出,都引动着周围能量的相应变化。他在以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方式,强行理解、吸收、融合这些代表着前代文明工程学巅峰的知识与力量。
这不是简单的力量灌注,而是知识的传承,是规则的领悟。他仿佛看到了大禹定鼎九州时对山川水文的精确测绘,看到了古人以黑火药开山辟壤时对能量释放的极致控制,看到了利用自然之力改天换地的宏伟蓝图…
痛苦?当然有。那磅礴的能量冲刷着他的经脉,古老的知识冲击着他的识海,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撑爆。但他意志如铁,如同中流砥柱,牢牢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将那狂暴的力量一点点梳理、驯服,融入自身,更通过轩辕剑的调和,将其与华夏山河那股绵延不绝的守护意志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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