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东北方向,高能量反应急速接近!识别信号…是联邦最高权限‘破晓行者’!”
疏勒河防线,中央指挥高台。传令兵略带紧张的声音,打破了因连日血战而凝固的沉闷空气。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东北天际——一道湛蓝色的流光,正撕裂昏黄的沙尘天幕,以一种近乎蛮横的速度,向着防线核心区域俯冲而来。
韩信握着令旗的手纹丝不动,冰封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微微眯起,倒映着那道越来越近的流光。他身侧,刚刚从前线轮换下来、甲胄上还沾着黑色污血与沙砾的王离,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浓眉紧锁。
“终于来了…”王离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这头被套上缰绳的猛虎。”
韩信没有回应,只是抬手,对着身后严阵以待的弩车阵和能量干扰塔做了一个“解除警戒,保持监视”的手势。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道即将抵达的流光。
“轰——!”
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最终化为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咆哮。那辆流线型、覆盖着暗色金属甲片、尾部喷涌着湛蓝符文火焰的机关车,在距离指挥高台不到百步的空地上,以一个精准而狂暴的甩尾,稳稳停住。激起的沙尘如同小型风暴,扑打在周围士兵的盾牌上,噼啪作响。
舱门向上滑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迈步而出。
依旧是那身熟悉的玄色战袍,依旧是那柄令人胆寒的虎头盘龙戟斜负身后,而他怀中,还贴身放着那枚虞姬生前缝制的褪色香囊——那是他守护的信念,也是他此刻沉稳的底气。但当他完全站定,抬起头,目光扫过高台时,王离心中微微一动——不一样了。项羽的眼神,少了些许往日那种仿佛要焚尽一切的躁动火焰,多了一种沉凝如渊的压迫感。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不再仅仅是霸烈,更带着一种与脚下大地、与周围能量隐隐共鸣的厚重,那是为守护而生的沉稳。
项羽的目光首先落在韩信身上,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没有火花,却仿佛有无形的力场在碰撞、挤压。
“韩总管。”项羽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高台,带着北疆风沙磨砺后的粗粝,“‘破晓行者’项羽,奉首席令,前来报到。”
他没有称兄道弟,没有挑衅,甚至没有提及过往的任何恩怨,只是平静地陈述身份和来意。这份出乎意料的“规矩”,让熟悉他风格的王离都暗自讶异——他知道,项羽的改变,不仅源于范增的教诲,更源于对虞姬期盼的安稳的坚守。
韩信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语气同样听不出波澜:“项行者,一路辛苦。战况紧急,虚礼免了。”他侧身,指向身后那幅巨大的、实时更新着战场动态的能量沙盘,“目前形势,‘蚀界之瞳’外围攻势已被暂时遏制,但核心能量源依旧在沙暴深处移动,并持续生成新的扭曲体。格物院判断,其学习模仿我军战术的速度,正在加快。”
项羽大步走上高台,来到沙盘前。他扫了一眼沙盘上那代表敌我势力的、明灭不定的光点,目光最终锁定在那片不断翻滚的黑色核心区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香囊,虞姬的笑脸仿佛在眼前浮现,让他更加坚定了打破僵局的决心。
“格物院和黑冰台的最新联合报告,我看过了。”项羽直接切入主题,手指点向黑色区域边缘几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这些新出现的‘能量汲取节点’,是关键。它们在模仿我们的后勤补给线,试图从战场逸散的能量和…阵亡者的残余生命力中,直接获取养分。若不阻止,只会让更多人失去安稳,这不是虞姬想看到的。”
王离瞳孔一缩,他负责侧翼防御,也注意到了这些新出现的、如同毒瘤般的节点,但还没来得及进行系统性分析。“项行者看得透彻。这些节点极其隐蔽,且受到核心区域的强力保护,我们尝试了几次小规模突击,都未能靠近,反而损失了不少好手。”
“硬冲不行。”项羽摇头,他的目光依旧紧盯着沙盘,仿佛要穿透那模拟的黑暗,看到其本质,“它们的防御模式,是基于对之前我们所有进攻方式的分析和预判。再用老办法,只是送死,只会让更多家庭失去依靠。”
韩信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冷澈:“项行者有何高见?”
项羽抬起头,看向韩信,又扫过王离,最后目光落在远处格物院临时营地那几架正在起降检修的木鸢上。
“高见谈不上。”项羽的声音带着一种笃定,“既然它在学我们,那我们就教点‘新’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韩总管,请你和王离将军,在正面和侧翼,发起一次规模空前的、多波次的、完全符合它目前认知的‘标准’攻势。动静要大,要逼真,要让它觉得,这就是我们最终的决战企图,将它的计算力和防御重心,完全吸引到正面战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