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哀鸣着跪倒在地,士兵们奋力挣扎,却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寸步难行!项羽却死死咬着牙,虞姬的笑脸在他眼前浮现,那笑容仿佛在告诉他:不要放弃!他猛地攥紧拳头,暗红色的霸王罡气从体内疯狂涌出——为了虞姬,他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哈哈哈!”项羽怒极反笑,霸王罡气轰然爆发,暗红色的光芒强行撑开一小片区域,将那无形的重压和寒气暂时阻隔在外,但他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支撑得极为吃力,“沈无咎!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依靠陷阱算计?有本事下来,跟老子堂堂正正打一场!让你看看,害死虞姬的代价!”
“算计,亦是力量的一种。”沈无咎站在冰台上,冷漠地注视着在力场中挣扎的楚军,如同看着实验皿中的标本,“更何况,这并非简单的陷阱。这是一个…‘转化’力场。它会抽取你们的生命精气与意志,转化为最纯粹的能量,助我完成最后的融合。”
他看向项羽,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更多的却是看待珍贵材料的评估:“尤其是你,项羽…你的霸王之血,你的不屈战意,将是…绝佳的催化剂。”
“你休想!”项羽双目赤红,试图挥戟冲向冰台,每迈出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前行,消耗巨大,但他眼中的坚定从未动摇——哪怕爬,他也要爬到沈无咎面前,为虞姬复仇。
“大元帅!”项庄和其他亲兵目眦欲裂,拼命想要向项羽靠拢,却自身难保,不断有人力竭倒下,身体迅速覆盖上蓝冰,生机断绝。
绝望的气氛,开始在所有楚军心头蔓延。可项羽依旧在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踏碎冰层,留下深深的脚印,那脚印里,仿佛盛满了他为虞姬复仇的决心。
与此同时,启明城,阿房宫遗址改建的启明殿。
嬴政负手立于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昆仑冰斗湖及周边区域,代表着项羽和“昆仑卫”的光点闪烁不定。墨家巨子腹朜、法家程邈、持国执政冯劫、度支尚书萧何等重臣肃立两侧,气氛凝重。
“守护者,冰魄统领最新急报!项大元帅不顾劝阻,已率轻骑深入东南方向冰谷追击沈无咎异变体!冰谷地形复杂,能量反应异常,恐有埋伏!”一名黑冰台信使单膝跪地,急促汇报。
殿内顿时一片低沉的哗然。
“胡闹!”冯劫气得胡子发抖,“项籍匹夫之勇!焉能如此轻敌冒进!”
萧何眉头紧锁,看向沙盘:“东南冰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沈无咎真有布置,项大元帅危矣!”
程邈冷声道:“当立即派遣援军!同时命令冰魄所部,不惜一切代价接应!”
嬴政始终沉默,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沙盘上代表项羽的那枚光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盘边缘。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中,却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守护者?”腹朜轻声提醒。
嬴政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援军,已来不及了。”
众臣心中一沉。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项大元帅…”冯劫急道。
“朕何时说过要眼睁睁看着?”嬴政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却透出一股铁血的决断,“传朕命令。”
殿内瞬间寂静无声。
“一,命北疆王离部,即刻派出最精锐的‘雪鹞’骑兵,不惜代价,以最快速度向东南冰谷方向穿插,进行战术骚扰,牵制沈无咎可能布置的外围力量,为项羽创造…哪怕一丝机会。”
“二,命格物院,启动‘共工’预案,目标锁定东南冰谷区域。计算能量节点,准备进行…区域性地质干预。”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共工”预案,是利用地脉能量引发局部地震、冰崩等自然灾害的禁忌手段,伤敌亦可能伤己!
“守护者!‘共工’启动,项大元帅他们…”萧何失声道。
嬴政的目光再次落回沙盘上项羽的光点,沉默了一瞬,那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超越了帝王心术的复杂情感,是欣赏,是痛惜,亦或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看待珍贵瓷器即将碎裂般的…情绪波动?
但他开口,声音却冰冷如铁,带着革新求变者特有的、为了更大目标可以牺牲局部的冷酷:
“项羽若亡,是帝国莫大损失,朕…心甚痛。”
“然,若让沈无咎携未知之力逃脱,甚至借此完成蜕变,其对华夏文明之危害,将远超十个项羽陨落!”
“两害相权…朕,取其轻。”
“这是…必要的代价。”
他的话语,清晰地展现了一个铁血雄主在战略层面的绝对理智与冷酷,为了维护他缔造的联邦与追求的文明涅盘,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最为欣赏的对手与利刃。那多疑与孤高,在此刻化为了不容置疑的独裁。
“执行命令。”他挥了挥手,不再看众臣震惊和复杂的脸色,转身望向殿外阴沉的天空,背影挺拔,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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