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给老子下去!就算下面是阎罗殿,也要把门给老子撬开!”沈无咎的咆哮在冰斗湖畔回荡,压过了风雪的嘶鸣和伤者的哀嚎。他一把将瘫软在地的公输残揪起来,眼神狠厉如狼,“残!你最好确定!没有卷二、卷三指引,你这破盘子指的地方,真有能翻盘的东西?!”
公输残手中的罗盘仪器指针仍在疯狂跳动,他脸色惨白,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声音带着颤音,却又充满异样的狂热:“会…会首!千真万确!这能量反应…根本不需要残卷印证!它…它本身就是源头!星纹残卷不过是它泄露出来的一点渣滓!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它在等我们!”
“呼唤?”沈无咎松开他,阴鸷的目光投向那幽深、翻滚着诡谲蓝光的湖心窟窿,仿佛要将其看穿。“老子不管它喊什么,老子只要它能碾碎嬴政和他那该死的联邦!” 他怀中没有残卷的共鸣,但那股源自湖底的、庞大而古老的精神压迫感,却比任何实物指引都更让人心悸,也更让人疯狂。
他猛地抽出那柄鱼鳞纹青铜古剑,剑锋直指湖心:“‘逆鳞’‘洗人’!还能动的,抄家伙!‘星垣’的人,给老子盯紧这破盘子!记录下一切!就算死,也要把数据给老子带出去!”
残余的数十名商会死士,挣扎着集结。水寒捂着骨折的左臂,脸色灰败,试图上前:“会首,我…”
“滚!”沈无咎看都没看他,语气冰冷刺骨,“连冰壁都守不住的废物,不配再沾手商会核心!留在上面,等死,或者…自己找条活路!” 他彻底抛弃了这颗棋子。
水寒身体一僵,眼中最后一点光彩黯淡下去,颓然退入阴影之中。
死士们沉默地整理着简陋的潜水装备,油浸牛皮囊、芦苇管、绳索和短刃。恐惧与狂热交织在他们眼中,沈无咎的积威和湖底未知的“希望”,驱使着他们走向那仿佛巨兽之口的窟窿。
冰斗湖上缘,崩塌的冰塔林废墟中,“昆仑卫”指挥官“冰魄”也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
“统领,伤亡统计…阵亡七人,重伤五人,轻伤…几乎全员。强弩损毁三具,攀爬装备大部丢失…通讯完全中断,能量干扰级别…前所未见。”副官的声音沉重。
冰魄默默听着,手下用力,用腰刀撬开一块压住队员的冰岩。他抬头,看着湖心那蓝光愈发炽盛的区域,商会的人正如同被蛊惑的飞蛾,接连投入那幽蓝的入口。
“不能等了。”冰魄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的最终指令是什么?”
“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星纹源头’落入逆匪之手!”副官下意识复述。
“现在,就是‘必要时’!”冰魄站起身,破碎的伪装服下,暗黑甲胄泛着冷光,“重伤员就地构筑防线,等待…渺茫的救援。所有轻伤及无伤者,检查武器,随我下去!”
“统领!下面能量级别未知,我们缺乏有效潜水装备,强行介入…”一名小队长急劝。
“我们没有选择!”冰魄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冰,“嬴政守护者将昆仑交给‘昆仑卫’,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看风景!记住,我们是冰原上的利刃,也是最后的堤坝!就算用牙咬,用手刨,也要阻止他们!”
他抓起一捆特制的、掺了金属丝的坚韧绳索,将一端牢牢固定在巨大的冰岩上。“我们没有商会的皮囊,但我们有更强的耐寒力和攀爬技巧!沿着冰窟边缘,爬下去!”
“昆仑卫”队员们无言地行动起来,眼神中的疲惫被决然取代。他们是守护者最信任的冰锋,使命高于生命。
与此同时,东海,风暴余波未平。
海面如同被揉皱的绸缎,残留着暴怒后的起伏。阳光艰难地穿透稀薄的云层,照亮漂浮的船骸、破碎的帆索,以及油污与血迹混杂的海水。项羽的舰队同样伤痕累累,两艘快船永沉海底,余者帆橹破损,水手们精疲力尽地靠在船舷。
那艘幸存的商会楼船已化作远海的一个黑点,带着浓烟逃向未知。而在不远处一艘不起眼的货船上,虞姬正默默整理着被风暴打湿的衣物,她看着项羽旗舰上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她知道,这场追逐并未结束,真正的危险还在前方。
“大元帅,追不追?”副将看着项羽凝视西方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他感觉大元帅的状态很不对劲,那不是胜利后的酣畅,而是一种…被更庞大危机牵引的压抑。
项羽没有回头,虎目微眯,仿佛要穿透万里云层,看清昆仑山巅正在发生的一切。那股萦绕在心头的悸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战鼓般越擂越响。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虞姬缝制的平安符,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让他想起出发前虞姬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执念:我必须活下去,回去见她。他想起了临行前,嬴政在阿房宫废墟改建的启明殿中对他说过的话,那声音平静,却字字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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