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字旗?
项羽的重瞳骤然收缩,如同盯上猎物的猛虎。在这咸阳内外交困、东海商会掀起腥风血雨之际,突然冒出一支打着“韩”字号的不明军队?是旧韩遗族不甘寂寞,欲趁火打劫?还是……这根本就是东海商会布下的又一重迷局,借尸还魂?
“再探!查明兵力、主将、来意!”项羽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压下心头的惊疑与怒火。乌骓马感受到主人的杀意,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诺!”斥候拨马疾驰而去。
项羽立刻下令调整部署,命龙且部继续清剿城内顽抗之敌,季布部则迅速向城东方向机动,构筑防线,警惕外来之敌。他自己则率领中军亲卫,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直插城内骚乱的核心区域,意图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内部,再应对可能的外部威胁。他深知,若内外夹击,联盟危矣!
与此同时,皇城西苑,观星台地下。
那连续不断的沉闷轰响与地面隐约传来的骚动,终于让嬴政做出了决断。
“此地已无价值,撤退。”他声音冷静,没有丝毫犹豫。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成功地将他们拖在这里,并为城内的袭击创造了时机和混乱。继续滞留,已无意义。
四名“玄鸟”卫士立刻护着嬴政,沿着原路快速退出这诡异的地下空间。通道内依旧寂静,并未遇到阻拦,仿佛对方早已算准他们会在此刻离开。
当嬴政重新踏上地面,感受到冰冷的雨丝和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焦糊味与喊杀声时,他的眼神彻底冰寒。一名留守地面的黑冰台卫士立刻上前,快速禀报了城内的混乱状况以及楚军已然入城平乱、城东出现不明军队的消息。
“传令章邯,收缩防线,优先保障官署、粮仓、武库,与楚军……尽量避免冲突,以肃清城内之敌为要。”嬴政迅速下令,“另,令蒙坚不必再来见朕,直接去寻萧何、张良,确保度支司与典客司衙署安全,尤其是萧何,不容有失!”
“诺!”
嬴政抬头,望向咸阳城上空多处升起的黑烟,目光深沉。东海商会这一手,狠辣而精准,几乎打在了联盟所有薄弱环节之上。如今,能否稳住局面,不仅要看项羽的刀是否足够快,也要看联盟这仓促搭建的架子,是否足够坚韧。
而在城南,刘邦正上演着一出精彩的“乱世仁主”戏码。他带着一队亲卫,穿梭在惊惶的百姓之间,亲自扶起跌倒的老人,将受惊的孩子交还其父母,甚至指挥手下帮忙扑灭一处刚刚燃起的火头。
“父老乡亲们!不要慌!不要乱!有我刘邦在,定护得大家周全!楚军、秦军都在全力平乱,歹人猖狂不了多久!”他声音洪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悯与坚决,与周围慌乱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沛公仁义!”
“多谢沛公!”
不少惊魂未定的百姓感激涕零,刘邦的声望在这一刻悄然增长。张良派来寻找他的人找到他时,他正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一个瑟瑟发抖的老妇人身上,场面感人至深。
“沛公,子房先生请您速回衙署,局势危急,需您坐镇!”来人气喘吁吁地禀报。
刘邦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换上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哎呀,这里百姓还需要安抚……罢了罢了,大局为重!走,回衙署!”他翻身上马,在百姓的感激目光中离去,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此乱局中,为汉系争取更大的利益和话语权。
度支司衙署内,萧何面对外面的喊杀声和不时射入院墙的冷箭,面色沉静如水。他面前摊开着咸阳及周边的粮仓分布图、物资调配记录,以及各军报上来的“待检修”军械清单。他的手指在几个被标记的地点快速移动,脑中飞速计算着。
“不对……”他喃喃自语,“城西炭场的爆炸,城南码头的‘棺材货’,还有这几处上报异常‘待检修’军械的武库……它们的位置,若连成线,似乎……并非随意选择。”
他拿起笔,在地图上快速勾勒起来。一旁的属官看得心惊胆战,外面的混乱似乎与这位度支尚书毫无关系,他完全沉浸在了数字与图形的世界里。
楚军大营中,范增并未随项羽入城。他坐镇中军,不断接收着来自城内和城东的最新消息。当他听到“韩”字旗出现时,昏花的老眼中精光一闪。
“韩国早已名存实亡,哪来成建制的军队?除非……”他沉吟片刻,对身旁的亲信谋士低声道,“立刻派人,暗中查访旧韩贵族张良的家族近况,尤其是其弟辈、子侄动向。另,查清这支‘韩’军是从哪个方向而来,沿途可有关隘异常。”
他怀疑,这可能是张良或其家族暗中经营的力量,欲趁乱牟利;或者,更糟,是东海商会冒充,意图嫁祸,离间联盟核心。
而在典客司衙署,张良也收到了“韩”字旗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随即是深深的忧虑。他立刻意识到这背后必然有阴谋。他一边下令严密保护衙署,一边试图通过自己的渠道核实这支军队的来历,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向项羽和嬴政解释,才能避免不必要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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