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栀兰,你还背呀?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啦。”刘英一抬头,正对上栀兰那双瞪着她的小眼睛,她赶紧改口说“行行行,你背吧,将来谁家要是娶了你呀,可真是烧了高香喽——”
刘英比栀兰小一岁,是栀兰的死党,从小跟就栀兰形影不离。两家是前后院,也就是几步远的距离,两个人天天长在一块,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谁要是敢在她跟前说栀兰一个“不”字,刘英就敢跟人家拚命。
刘英哪里知道,栀兰背《三字经》、《女儿经》这些书,其实只为识字。她自己最知道,这几年她藏着掖着,瞒着大大跟哥哥学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她可舍不得把这些宝贝给忘了。
“走,咱俩去村口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太阳下山了,我有点不放心福元他们几个。”栀兰十一岁就当上了村里的儿童团长。
“是,团长,刘英保证完成任务!”栀兰气得朝她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两个人笑作一团。
自从栀兰当上了儿童团长,村里的小伙伴们都争着抢着来报名。有几个六岁男孩子,非要跟着栀兰他们一块去站岗。
栀兰把他们分成两个队。十岁以上的男孩子都在一队,负责去村口站岗放哨,传递消息,一队主要由栀兰负责。
女孩子和十岁以下的男孩子在二队,他们的任务是到社员家里去教唱新歌曲,讲革命故事,宣传新思想,二队由刘英负责。
儿童团共有二十六名团员,最大的15岁,叫郭三柱,最小的6岁,叫刘四喜。福元和德禄也都参加了儿童团,福元9岁,德禄7岁,刚够年龄。
别看他们都是小孩子,作用可不小,把小栀兰忙得从早到晚脚不沾地。
下午太阳开始偏西,栀兰和刘英带着德禄,三个人一起到村口查岗。
福元和德禄分别在两个小组里,两个组一替一天。这个建议是福元提出来的,他见姐姐她们每天查完岗到家天都黑了,特别担心。就让姐姐把他哥俩分开,这样,姐姐每天都有人保护了。
“收工吧,回家啦。”栀兰察看了四周,没有什么情况,边说边从高坡上往走下。几个小伙伴一听收工了,连蹦带跳地窜到了大道上。
“姐姐,有情况,鬼子来啦——”身后的德禄突然大叫起来。
栀兰调头就跑上土坡的最高处,朝着德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哎——可真的唻,还真是有个黑点向这边移动。”她自言自语。
“你们先别慌,我再看看,摸准了情况再向村里报告,别像上一回似的,虚惊一场。”栀兰沉着地吩咐大家。
刘英也站在栀兰身边,使劲翘起脚往远处望着。
黑点越来越大了,大家只能看清楚最前面有匹马,后面黑乎乎的是个什么东西就看不出来了。马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后面也没冒白烟,估计来的不是骑兵。
栀兰又看了一下,很确定地告诉大家,“我看清楚了,不是骑兵,应该是马车,并且只有一匹马,大家不用害怕。”
“哎呀我的亲妈妈呀,可吓死我了,才一匹马呀——”郭三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妥妥地躺到了地上,四脚朝天,一动也不动了。郑大憨也一屁股扎到土坡上,几个人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可算放下来了。
马车越来越近,栀兰大声叫到:“福元、德禄,快看——是大大!大大回来啦——!”
哥俩一齐跳了起来,他们也看清楚了。“嗯呐,真的是大大!真的是大大!姐姐,大大回来啦——”,他们望见大大坐在马车的最前面,手里拉着缰绳,头上戴着黑色的毡帽,好气派呀。
抗战胜利后,大大的生意越做越大,走得也越来越远,差不多跑了大半个中国了。这次出去快一年了,中间也没个信回来,一家人都要惦记死了。望见大的影子,别提他们有多高兴了。
福元和德禄撒腿就朝马车那边跑,栀兰一边擦眼睛,也跟在后边跑了过去。大大停下马车,福元和德禄先跳了上去,紧挨着大大一边一个坐了过去,栀兰和刘英也爬上了马车。
“都上来,都上来,车上可有好东西呀。”大大叫三柱和大憨都上了马车。
“哈哈哈——哈哈哈——,小德禄把俺表叔当成鬼子啦——哈哈哈——哈哈哈——”刘英坐在中间,拍着大腿使劲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三柱和大憨也笑得直喊肚子疼。羞得小德禄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看大大。
“要我说呀,德禄做得对。别看他年龄小,警惕性可是最高。不然的话,万一坏人到了眼前你们才看见,那不就要吃大亏啦。”听到大大的表扬,八岁的德禄扬起了小脸,瞪着他们几个。
“你们几个也都是好样的,小小的年纪就能帮大人做事了。栀兰,那个蓝布袋里有糖豆,你拿出来分给他们吃。”
“啊——,有糖豆吃喽——有糖豆吃喽——”
“哎呀,真甜呐。”
“又甜又香,真好吃呀。”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豆,真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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