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家堡大门前。
那批由赵小白等人拼死护送的物资已顺利交接完毕,封装在数个特制的储物箱中,由林家几位筑基期修士亲自押送,运往堡内核心区域。赵小白等人的伤势,在林家提供的丹药和自身调息下,也已稳定,虽未痊愈,但长途跋涉已无大碍。
陈风师兄的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是深处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熊霸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劲装,那柄林震天所赠的寒铁裂山斧被他珍重地背在身后,取代了原先的巨剑,只是他时常会下意识地看向身侧,那里原本应有他伙伴铁皮山猪粗重的呼吸,如今却空空荡荡,让这位豪爽的汉子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郁。王铁柱和另外两名外门弟子则显得有些沉默,显然还未完全从之前的惊险中恢复过来。
林震天亲自率人相送,言辞恳切,又额外赠予了一些路上用的丹药和灵石。
“诸位贤侄,一路保重!他日若有机会,定要来我林家堡做客!”林震天拱手,声音洪亮。
“林家主留步,后会有期!”陈风代表众人还礼。
没有多余的寒暄,一行人踏上了林家准备的、刻有简易风行符文的马车,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比起来时乘坐的、更具标志性但也更易成为目标的宗门飞舟,这普通的马车反而更不引人注目。
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
车轮碾过官道的青石板,发出单调的辘辘声响。窗外,景物飞速倒退,远离了林家堡的繁华与喧嚣,重新投入荒野的怀抱,远处山峦起伏,林木幽深,与来时似乎并无不同,但看在几人眼中,却平添了几分肃杀与未知。
不知过了多久,熊霸瓮声瓮气地开口,打破了沉寂:“他娘的,这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他一拳砸在车厢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引得马车微微晃动。他指的是他那只战死的铁皮山猪。
陈风闭目调息,闻言眼皮未抬,只淡淡道:“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熊师弟,灵兽虽难得,日后还可再寻。”
“再寻?”熊霸苦笑一声,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楚,“老黑跟了俺五年,从一头小野猪崽子养到那么大……多少次任务都靠着它顶在前面……哪是随便再找一头就能替代的?”他摩挲着背后冰冷的斧柄,声音低沉下去,“那些该死的劫修,别让俺老熊再碰到!”
另一名外门弟子,名叫李牧的,心有余悸地接口道:“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护送任务,竟然会引来两名筑基期劫修?他们明显是冲着那批物资来的,准备充分,下手狠辣……若非赵师兄反应快,用烟雾丹拖延了片刻,又恰好有本宗长老路过,我们恐怕……”他说不下去了,脸上血色褪尽。
王铁柱坐在赵小白身边,闻言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啊,小白,多亏了你当时果断。”他看向赵小白,眼中带着后怕与感激,“我当时都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要不是你喊那一声……”
赵小白摇了摇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语气平静:“仓促之举,侥幸而已。真正救了我们的是那位路过的金丹长老。”他顿了顿,转过头,目光扫过车厢内神色各异的同伴,最终落在陈风身上,“陈师兄,依你看,此次袭击,是偶然,还是……”
陈风缓缓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已通过传音符简略禀明执法堂。那批物资具体为何,我等权限不足,无从知晓。但两名筑基期劫修,其中一人还是中期,带着多名炼气期好手,精准地伏击我们这支主要由炼气期弟子组成的护送队伍……若说是偶然,未免太过巧合。”
他声音不高,却让车厢内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分。
“师兄的意思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李牧惊疑不定。
“未必是刻意泄露。”陈风目光深邃,“宗门任务虽非绝密,但具体路线、人员构成,有心人若想探查,也并非无迹可寻。或许是我们不够谨慎,沿途露出了破绽;或许……是林家那边走漏了风声;又或许,宗门内部……”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众人的脊背。如果真是宗门内部出了问题,那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低阶弟子,岂不是随时都可能成为权力倾轧或阴谋算计的牺牲品?
熊霸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燃烧:“要是让俺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搞鬼,非劈了他不可!”
陈风看了他一眼,语气恢复平淡:“无凭无据,慎言。此事自有执法堂调查。我等当下要做的,是平安返回宗门,提升实力。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能在这修真界立足,应对莫测之变。”
“陈师兄说的是。”赵小白轻声附和,心中却波澜起伏。
陈风的话,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这次遇袭,绝非简单的劫掠。修真界的险恶,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复杂。它不仅仅来自于明面上的妖兽、敌人,更来自于暗处的算计、背叛与无处不在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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