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白日喧嚣的演武场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冰冷的擂台上。但在外门弟子居住区,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一座颇为气派的独立小院,这是内门弟子赵凯在外门的临时居所。厅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心思各异的脸。
赵凯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品着灵茶,一身内门弟子的月白长袍,衬得他气质卓然,只是那微微下垂的嘴角和眼中偶尔闪过的阴鸷,破坏了几分超脱。下首,张狂大大咧咧地坐着,虽刻意收敛,但那股跋扈之气依旧难以尽掩,脸上带着谄媚而又兴奋的笑容。
“狂师弟,今日一拳败敌,风采更胜往昔啊。”赵凯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狂嘿嘿一笑,抱拳道:“全仗凯哥平日指点,还有赐下的那瓶‘巨力丹’,让俺的《裂石拳》威力又增三分!对付刘明那种只会摆弄阵旗的软蛋,一拳足矣!”
赵凯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敲在人的心头上。“明日决赛,对手是那赵小白……”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张狂,目光深邃,“此子,倒是颇有些出人意料。”
张狂闻言,脸上掠过一丝不屑,哼道:“凯哥放心!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炼药杂役!靠着些下三滥的手段和临阵突破的运气才爬到决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那点花样,俺一拳就能砸个稀巴烂!”
“哦?是吗?”赵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观他今日突破那《青元剑诀》第二层,剑意已有几分火候,不可小觑啊。而且,此子心性坚韧,惯会隐忍,若给他时间成长,日后恐成麻烦。”
张狂不是蠢人,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赵凯的弦外之音。他眼中凶光一闪,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凯哥的意思是……?”
赵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着水面并不存在的浮叶,语气轻描淡写:“擂台比斗,刀剑无眼,术法难控。历年小比,偶有‘失手’,造成些……难以挽回的损伤,也是难免之事。宗门规矩虽严,但法理之外,亦不外乎人情嘛。”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毒蛇般锁定张狂:“狂师弟修为高深,拳法刚猛,一时收不住力道,也是情有可原。只要不闹出人命,些许‘意外’,宗门也不会过于深究。毕竟,一个前途有限的外门弟子,与一个即将筑基的内门弟子及其追随者相比,孰轻孰重,执法堂的那些老家伙,心里自有掂量。”
张狂心领神会,脸上露出狰狞而了然的笑容,拍着胸脯道:“俺明白了!凯哥放心!明日擂台之上,拳脚无眼,俺一定‘好好’指点一下赵师弟,让他深刻铭记,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是他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定叫他……终生难忘!”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充满了残忍的意味。
赵凯满意地点了点头,取出一枚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放在桌上:“此乃‘沸血丹’,能短时间内激发气血,令力量暴增三成,副作用不过是事后虚弱几日罢了。明日,或许用得上。”
张狂眼睛一亮,如同看到肉的饿狼,连忙将丹药收起,躬身道:“多谢凯哥!俺定不负所托!”
……
与此同时,赵小白那间简陋的居所内,气氛凝重。
赵小白盘膝坐在蒲团上,脸色依旧带着伤后的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他正在脑海中与药老交流,复盘今日与林风一战,尤其是最后关头突破《青元剑诀》第二层“青元破晓”的感悟。
“剑意雏形已生,不错。但莫要自满,你之修为,依旧是最大短板。”药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明日那张狂,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刚猛路子,修为又远高于你,正面对抗,你胜算不足一成。”
“弟子明白。”赵小白心中回应,“唯有智取,或可有一线生机。”
“智取?哼,在绝对的力量和早有预谋的恶意面前,小聪明未必管用。”药老冷哼一声,“那赵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今日你让他堂弟赵虎难堪,又展现出威胁其地位的潜力,他绝不会容你安稳成长。明日决赛,那张狂必受指使,对你下重手!”
赵小白心中一沉,他并非没有料到这种可能,但由药老点破,还是感到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熊霸那压低了却依旧如同闷雷般的嗓音:“赵师弟!睡了没?俺是老熊!”
赵小白睁开眼,起身开门。只见熊霸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庞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王铁柱也跟在他身后,脸上满是担忧。
“熊师兄,铁柱,这么晚了,有事?”赵小白侧身让两人进来。
熊霸反手关上房门,布下一个简单的隔音结界,这才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赵师弟,大事不好!俺刚得到一个可靠消息!”
王铁柱也连忙补充:“是啊小白,我们听说……”
熊霸打断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盯着赵小白:“俺有个兄弟,跟张狂手下一个小弟有点交情,刚才喝酒时套出话来!赵凯那个王八蛋,今晚找过张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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