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十天,刁难便如期而至。
这日清晨,赵小白和王铁柱如同往常一样,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便赶到凝露草田,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却见药园管事张青山早已负手立在田埂上,瘦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扫过赵小白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张管事。”两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张青山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没有看王铁柱,目光直接落在赵小白身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赵小白,从今日起,甲字十五号到二十号田,这五亩凝露草的浇灌,也由你负责。”
赵小白心头猛地一沉。
甲字十号到二十号,本是两人平分,各负责五亩。如今张青山一句话,他就要独自照料**十亩**!而王铁柱,则只需负责剩下的五亩。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工作分配,而是赤裸裸的针对!
王铁柱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开口:“张管事,这……十亩地,小白一个人恐怕……”
“嗯?”张青山眼皮一抬,冰冷的目光扫向王铁柱,炼气六层的灵压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虽然只是一丝,也足以让王铁柱呼吸一窒,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药园人手调配,本座自有安排。”张青山语气转冷,“怎么,你有异议?”
“弟子……弟子不敢。”王铁柱脸色发白,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赵小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怒意。他明白,这是张青山在刻意刁难他。原因或许有很多,可能是看他资质最差,好拿捏;也可能是那日赵虎的挑衅,让这位管事顺水推舟;又或者,仅仅是上位者对新入门、无背景杂役的惯常打压。
反抗是徒劳的,只会招来更严厉的惩罚。在这修真界,实力和地位决定了一切。
他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丝毫怨怼,只有平静的接受:“弟子遵命。”
张青山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顺从,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莫要以为引气入体便有资格懈怠。这十五亩凝露草,若有半分差池,唯你是问!”说罢,拂袖转身,径直离去。
直到张青山的背影消失在药田尽头,王铁柱才猛地喘了口粗气,焦急地抓住赵小白的胳膊:“小白!这……这可怎么办?十亩地啊!光是灵雨术就得耗干你!那张管事分明是故意整你!”
赵小白望着那凭空多出来的五亩凝露草,眉头紧锁。十亩地,意味着他需要施展更长时间、更大范围的灵雨术,对他这刚入炼气一层、灵力微薄的身体来说,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就算勉强完成,也必然耗尽灵力,甚至损伤经脉,影响后续修炼。
“事已至此,抱怨无用。”赵小白松开紧握的拳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铁柱,你先去忙你的,我来想办法。”
“我帮你一起……”
“不用。”赵小白打断他,摇了摇头,“张管事既然明确分派了任务,你再来帮我,若被他发现,只会连累你。放心,我自有计较。”
王铁柱张了张嘴,看着好友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走向自己负责的那五亩田。
赵小白独自站在属于自己的十亩凝露草田前,清晨的微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他尝试着像前几天一样,调动体内那缕微弱的四系灵力,开始施展灵雨术。
手势生涩地掐诀,意念努力沟通天地间的水灵气。
稀稀拉拉、几乎不成形的雨滴勉强凝聚,落在前方的凝露草上,覆盖范围不过半亩方圆,而且雨滴中蕴含的灵气稀薄得可怜。照这个速度和效率,别说十亩,就是完成五亩都得花费大半天时间,灵力也绝对支撑不住。
一次,两次,三次……
他不断尝试,调整呼吸,集中精神。汗水从额角滑落,体内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小半个时辰过去,他才勉强浇灌了不到一亩地,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丹田传来阵阵空虚之感。
照这样下去,今天绝对无法完成任务!
怎么办?
难道真要向张管事低头服软?或者硬撑着完成,然后落得个灵力耗尽、修为受损的下场?
不甘心!一股倔强从心底升起。他绝不甘心就这样被轻易打倒!
他停下徒劳的尝试,走到田埂边盘膝坐下,握紧怀中那枚下品灵石,试图尽快恢复灵力。同时,他的意念再次沉入体内,沟通着那枚紧贴胸口、冰凉古朴的戒指。
这几日,他除了用戒指滋养灵草,也隐隐感觉到,当自己全力施展灵雨术,精神力高度集中时,戒指似乎会传来极其微弱的波动,与周围的水灵气产生某种共鸣。只是之前任务不重,他并未深究。
此刻,被逼到绝境,他决定冒险一试!
他重新站起身,目光锁定前方大片的凝露草。这一次,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将全部心神沉静下来,意念高度集中,不仅仅是在沟通外界水灵气,更是在内心深处,呼唤着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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