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看到了万年前天地倾覆、规则重定的碎片景象;看到了白玉雕像如何以自身为基,布下笼罩大地的封印;看到了宇文皇室血脉中那被种下的、既是恩赐也是诅咒的“枷锁”;也看到了无数个轮回中,试图挑战规则、却最终化为“怨核”养料的失败者……
这些信息庞杂、破碎,却让我对“替换”循环的由来,有了一个模糊却震撼的认知。这不仅仅是皇权的游戏,而是维系这个世界某种脆弱平衡的、残酷而必要的一环?
不,不对。
如果这是“必要”的,那白玉雕像此刻的“苏醒”,又意味着什么?平衡已经被我打破了吗?
就在我试图从这些信息中梳理出更多线索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温暖感的意念波动,如同风中残烛,突然闯入了这片冰冷的白光世界。
是宇文昊!
【……阿姐……是你吗?好亮……好冷……昊儿怕……】
他的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他似乎也能模糊地感应到这道光柱,并且深受影响。
【昊儿!我在!别怕!】我立刻集中精神回应,试图稳定他的情绪,【告诉我,你那边怎么样了?皇叔公呢?】
【……皇叔公……不见了……来了好多不认识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他们在吵架……皇爷爷……皇爷爷好像病了,很生气……地底下……那个哭的阿姐……好像……好像不见了……】
宇文昊的叙述混乱,但信息量巨大。
萧煜不见了?看来局势的复杂程度远超预期。皇帝宇文汲未死,但状态不妙。“地底下哭的阿姐”不见了?是指林贵妃的魂影,还是“怨核”的投影发生了变化?
我还想再问,但那丝连接变得极其不稳定,宇文昊的意念如同信号不良的电流,迅速减弱、消失。
【昊儿!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活下去!】
我最后的叮嘱不知道他是否收到。
意识从那片冰冷的白光世界中退出,回归现实。密室内一片漆黑,已是深夜。
戒指不再震动,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但我的心却无法平静。
与白玉雕像的短暂连接,虽然未能直接提升我的力量,却让我窥见了一丝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和巨大秘密。而宇文昊的求助,更像是一根鞭子,抽打着我不能就此沉沦。
我艰难地坐起身,靠着冰冷的石壁。虽然身体依旧剧痛,力量恢复缓慢,但眼神中却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光。
不能急,不能乱。
就像在静思苑那样,将恐惧和焦躁压下,将所有的精力集中于当下唯一能做的事情——恢复。
我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好高骛远地试图汲取外界稀薄的能量,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体内那丝微弱的暖流上。用最精细的控制,引导着它,如同春雨润物般,一点点滋养、修补着那些龟裂的经脉。
过程依旧缓慢而痛苦,但这一次,我的心神前所未有地专注。
玄铁戒指带来的凉意守护着灵台,脑海中回放着从那冰冷白光中看到的、关于能量运行规则的破碎画面。我尝试着理解,模仿,甚至极其小心地,引导那丝暖流去触碰、试探灵魂深处那反噬印记的边界。
如同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这是唯一的出路。如果不能理解并一定程度上控制这反噬的力量,我永远无法真正恢复。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将那丝暖流运行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大周天,感觉经脉的刺痛似乎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响动,从密室唯一的入口处传来。
我猛地睁开眼,全身瞬间绷紧,警惕地望向那处黑暗。
是墨七回来了?还是……追兵找到了这里?
黑暗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他依旧蒙着面,但身形和眼神,确认是墨七无疑。
他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包裹,身上带着夜露和淡淡的血腥气。
他快步走到板床边,借着气孔透下的微弱月光,看清我的状况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凝重。
“你醒了?比预计的快。”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疲惫,“还能动吗?”
“死不了。”我沙哑地开口,“外面情况如何?”
墨七将包裹放在石凳上,沉声道:“天翻地覆。宗庙半毁,光柱冲天,京城戒严,谣言四起。皇帝重伤闭关,暂由禁军统领和几位阁老维持局面,但各方势力都已按捺不住。萧煜……下落不明。”
他顿了顿,看向我,眼神复杂:“你那一手‘嫁接’,不仅重创了皇帝和‘怨核’,似乎真的……唤醒了某种不得了的东西。”
“那尊白玉雕像?”我问。
墨七点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忌惮:“光柱出现后,任何试图靠近宗庙深处或探查地底的存在,都会被一股冰冷的意志警告甚至反击。已经有几个不开眼的蠢货吃了大亏。现在,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所有人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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