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后呢?”
“柳馨?”萧煜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厌恶和讥诮,“她既想摆脱林贵妃和太子的压制,又害怕‘怨核’反噬毁掉她现有的一切。她暗中引导你,给你药物,既想借你的手搅浑水,或许……也存了一丝渺茫的希望,指望你真能创造奇迹,让她能坐收渔利。她是个精于算计却缺乏魄力的女人。”
所有线索终于彻底贯通。从外祖母到柳姨娘,从皇后到林贵妃,从宇文铭到苏真真……每一个人都在利用这诅咒,每一个人都想成为棋手,最终却都深陷泥潭,成了命运和欲望的奴隶。
而我,是她们野心的交汇点,是她们计划中最关键也最卑微的那颗棋子。
包扎完毕,我后退一步,看着他。
“我需要更强的力量。”我陈述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不是这种随时会反噬、需要不停用血去填的残次品。我要真正能抗衡那‘怨核’,能撕碎所有想掌控我命运之人的力量。”
萧煜转过身,彻底面对我。他比我高很多,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我完全笼罩。但他的目光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纯粹的俯视和审视,而是以一种近乎平等的、冰冷的严肃打量着我。
“那卷皮卷上的东西,”他说,“只是基础,是让你不至于立刻被自己引来的力量撕碎。真正的‘噬源’之法,早已失传,或者……从未被真正掌握过。”
他走到那面刻满符文的石壁前,手指划过几个极其古老而复杂的印记。
“皇室秘藏中,或许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但更多的是……历代试图尝试、最终却爆体而亡或彻底疯魔的先例记录。”他看向我,眼神深邃,“你确定要走这条路?这可能比成为祭品死得更快,更痛苦。”
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到了那冰层之下,或许也隐藏着同样的不甘与野心。
我缓缓抬起手,指尖那缕微弱却完全受控的黑暗能量再次溢出,如同忠诚的毒蛇,轻轻摇曳。
“我还有得选吗?”我反问,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萧煜凝视着我指尖那缕黑暗,良久,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一种认可般的残酷。
“很好。”
他猛地抬手,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磅礴力量、色泽暗金的精血,弹向石壁某处最为古老、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符文!
“那就让你看看,宇文氏皇族守护了百年,也诅咒了百年的……真正核心!”
精血融入符文的瞬间,整面石壁剧烈震动,符文逐一亮起,发出低沉轰鸣!一道隐藏极深的暗门,在石壁中央缓缓洞开!
门后,并非什么藏宝室,而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更深处延伸的狭窄通道。一股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苍凉、仿佛凝聚了无数岁月与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气息让我丹田内的暗金气旋疯狂旋转,既感到无比的恐惧,又产生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的渴望!
萧煜侧身让开通路,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里面是皇室秘档,也封存着所有失败‘噬源者’的遗物和……疯狂呓语。能学到多少,能撑多久,看你自己的造化。”
我没有任何犹豫,拖着依旧剧痛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通往更深未知与危险的门。
就在我即将踏入黑暗的刹那,萧煜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最后的警告: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守住你的本心。”
“你若在里面彻底疯了,或者被那力量同化……我会亲手了结你。”
我的脚步未停,身影彻底没入那片浓郁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只有冰冷而坚定的声音,轻轻回荡在通道入口:
“不会有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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