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萧煜的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疯狂的急迫。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偏执火焰,仿佛答案就在眼前,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带我回去?回那个新房?回那个充斥着血腥、死亡和我最深层噩梦的地方?
我被他眼中那骇人的光芒和手上不容抗拒的力量惊得心脏骤缩,下意识地挣扎:“不……我不能……”
那里有太多无法掩盖的痕迹!即便我处理了尸体,清扫了血迹,但那血祭阵法残留的气息,那命格被强行撕裂的空间波动,还有……还有我重生归来时那无法解释的能量异动……以萧煜的敏锐和那卷邪门卷轴的指引,他一定会发现端倪!
“由不得你!”萧煜根本不容我反驳,猛地将我拽起!我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虚脱的身体被粗暴地拖行,伤处被牵扯,痛得我眼前发黑。
“昊儿若有事,你十条命也不够赔!”他冰冷的声音砸在我耳边,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宇文昊的状况显然是他此刻唯一的软肋,也是驱使他行事的唯一动力。
他一手牢牢钳制着我,另一手快速地在石室墙壁上某处连点数下。
嗡……
那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声再次响起,但比之前吓退搜查官兵时微弱许多,似乎只是用于开启某种通道。
扎扎扎——
石室另一侧,一扇我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暗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更加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阶梯。阴冷的风从中倒灌而出,带着更浓郁的霉味和土腥气。
这里竟然还有暗道?!
萧煜毫不迟疑,拽着我就要踏入其中。
“等等!”我尖声叫道,指甲死死抠住粗糙的门框,做最后的抵抗,“外面……外面可能还有搜查的人!我们从这里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萧煜脚步一顿,侧过头,昏暗中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陛下的人,还没那个本事找到这条‘祀径’。”
祀径?祭祀之径?
不等我细想,他已然用力将我拽入暗道!
黑暗瞬间将我们吞噬。
阶梯陡峭而湿滑,向下延伸,深不见底。萧煜的速度极快,我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拽着向下疾行,好几次差点踩空摔倒,全靠他铁钳般的手才勉强稳住,手腕被勒得剧痛无比。
暗道里空气污浊,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
我的大脑疯狂运转着。
逃不掉,反抗不了。一旦回到新房,很多事情很可能瞒不住!尤其是……那个血祭阵法!虽然我用自身残存的力量抹去了大部分痕迹,但对于精通此道(从他拥有那卷轴来看)的萧煜,真的能完全瞒过吗?
若他发现我不止杀了人,还用了同样邪门的阵法……他还会留我性命吗?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
不知下了多久,阶梯终于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是一扇虚掩着的、看似普通的木门。
萧煜猛地推开木门!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熏香气味混合着一种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血腥味和能量焦糊味扑面而来!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里……真的是新房的内间!这条暗道,竟然直接从那个诡异的地下石室,通到了我和宇文铭的婚床之后!
房间里的布置和我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红烛早已燃尽,只剩下冰冷的烛台。窗户紧闭,空气中残留着昨夜欢愉又诡异的甜香,以及我后来拼命清扫也无法彻底祛除的、一丝属于死亡和邪术的冰冷气息。
萧煜拽着我踏入房间,反手关上了暗道的木门。那门严丝合缝地嵌入墙板之中,从外面看,根本就是一面普通的墙壁。
他松开了我的手,如同鹰隼般的目光立刻开始锐利地扫视整个房间。
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都不放过。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喉咙。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雕花床柱,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看得很仔细,目光先是扫过地面——那里被我反复擦拭过,但在他仿佛能透视的注视下,我总觉得那些焦黑的、被阵法灼烧过的痕迹无所遁形。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掠过梳妆台,掠过圆桌,掠过那对冰冷的合卺酒杯……最后,定格在了房间中央,那片铺设着猩红地毯的区域。
那正是我启动血祭阵法、剥夺宇文铭命格的地方!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我感觉到,萧煜的呼吸似乎微微停滞了一瞬。
他缓缓踱步过去,在那片地毯前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轻地拂过地毯的表面。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冰冷的灵力波动,以他指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缓缓荡漾开来,渗透进地毯,渗透进下方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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